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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客厅。
郑明远刚踏入府邸,管家便迎上前低声禀报:“二爷,承宗公子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
郑明远挥退管家,步履轻快地走向客厅。
客厅内,郑承宗见郑明远进来,立刻起身,眼中带着急切:“二叔,那件事...成了?”
郑明远脸上漾开志得意满的笑容,撩袍坐下:“我亲自谋划布局,岂有不成之理?”
“说来也是天助,”
他端起侍女奉上的茶盏,轻呷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弄,“那张佑安小儿,倒是有些小聪明,想玩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码。可惜啊,终究是嫩了些,被刘小强这枚棋子歪打正着,坏了他的算计。或许,这便是天意!”
“哦?竟有如此波折?”
郑承宗听闻事成,心中巨石落地,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意,顺着话头问道,“二叔可否细说其中精彩?”
“哈哈哈,”
郑明远放下茶盏,笑声中满是自得,“那张佑安,竟想设个假局,弄一块伪装的种子田,来钓他们内部的泄密之人。偏巧不巧,这谋划被经过门外的刘小强听了个真切!这刘小强倒也机灵,知道这是天赐良机,趁夜深人静便摸到那真正的藏种荒地,...嘿嘿,彻底毁掉那些土豆种子!”
“原来如此!”
郑承宗适时送上奉承,语气真诚,“二叔运筹帷幄,洞若观火,更兼有老天爷相佑,那张佑安纵有些小智,又岂是二叔对手?此番大胜,实乃二叔深谋远虑之功!”
“呵呵,也是凑巧,凑巧罢了。”
郑明远捋须微笑,随即眼中寒光一闪,“不过...刘小强这枚棋子,如今己然无用。为免夜长梦多,需寻个时机,让他彻底闭嘴!”
郑承宗闻言,略一沉吟,谨慎道:“二叔,侄儿斗胆,倒觉得这刘小强...暂时留他一命,或有大用。”
“哦?此言何意?”郑明远挑眉。
“二叔您想,”
郑承宗身体微微前倾,分析道,“经此一事,陛下对那农研所必定更加看重,防范只会更加森严。再想安插耳目进去,难如登天!如今,刘小强这枚棋子,虽己暴露在我们面前,但农研所那边尚不知晓他真正的底细。将留他在农研所内,便是我们在那边唯一的一只眼睛!日后那边若有何风吹草动,或是张佑安又弄出什么新名堂,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晓,从容应对,岂不比盲目动手更好?”
郑明远听罢,眼中精光连闪,抚掌赞道:“妙!承宗所言极是!险些因小失大!幸得你提醒,否则悔之晚矣!”
他看向侄子的目光充满欣赏,“有刘小强这颗暗钉在,相比其他世家,我荥阳郑氏便占得先机!大哥慧眼识珠,有你接掌门户,郑家基业无忧矣!”
“二叔过誉了,与父亲和二叔相比,承宗尚需磨砺之处甚多。”
郑承宗谦逊垂首,心中却难免自得。他若是知道留下刘小强正中张佑安下怀,不知此刻会是何等表情。
“对了,”
郑明远心情大好,转而问道,“那张佑安手中那制冰之法,你可有谋划?”
“二叔,”
郑承宗胸有成竹地一笑,“如今那张佑安有爵位官身在,强取豪夺恐生事端。侄儿打算寻个时机,亲自约他一见,开诚布公,出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买下便是。”
他语气笃定,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然:“一个乡野骤贵的少年郎,十万贯真金白银摆在面前,换取一个制冰的法子...我想,他应当懂得如何取舍。”
“嗯...以利诱之,倒也是条稳妥之道。若能成事,自是省却诸多麻烦。”郑明远沉吟片刻,点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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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
烛火通明,映照着李世民沉静却隐含怒意的面容。
房玄龄立于御案之前,己将农研所风波的前因后果及张佑安的应对之策详尽禀报。
“玄龄,”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却带着帝王的威压,“你言下之意,此番幕后推手,是那荥阳郑氏?”
“回陛下,”房玄龄躬身道,“司农寺主簿刘小强己亲口招供,受礼部郎中郑明远指使。人证、动机俱在,臣以为,当属可信。”
“就只一家么?”
李世民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目光深邃如渊,“朕看未必。这土豆一旦推广,首当其冲断了根基的,便是那些倚仗田亩粮仓盘剥百姓、把持地方的世家大族!只是...”
他话音陡然转冷,带着雷霆之怒,“他们竟如此迫不及待!种子尚在试验,就敢悍然下手,视朕的国策如无物,其心可诛!”
“陛下息怒。”
房玄龄沉稳劝道,“陛下既己决意推行新法,世家反弹本在意料之中。他们越是沉不住气,越显其色厉内荏。陛下乃九五之尊,何必与彼等一时之跳梁计较?”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老谋深算的笑意,“况且,此刻确非与之全面冲突的良机。不如暂且隐忍,佯作不知。待张佑安布下的网开始收拢,待到铁证如山之时...”
房玄龄眼神锐利,做了一个隐晦却决绝的手势:“...我们便可顺势,名正言顺地斩断荥阳郑氏这只率先伸出来的、不安分的手!届时,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无话可说。”
李世民脸上的怒意稍霁,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对张佑安计划的认可。
他沉声道:“传朕口谕给尉迟宝琳那个混小子:给朕把张佑安护好了!此子乃我大唐未来的栋梁之才,若在他眼皮子底下少了一根汗毛,朕唯他是问!”
“臣领旨!”房玄龄躬身回应。
“玄龄,你说佑安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聪明?”
李世民换了个话题问道。
“陛下,臣家那两个,要是有佑安的一半的脑子;臣也心满意足了。
“哎...是啊,承乾要是能有佑安一半才智,朕也安心啊。
大唐君王和宰相都在拿张佑安和自己家里的孩子作比较,而这别人家的孩子,此刻的张佑安,面对着家里的两个小祖宗,熟不知,也是一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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