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看着妻子手持画笔在墙面上勾勒出一棵大树的轮廓。
"好看吧，我以前可是学过美术的。"林疏桐头也不回地说，全神贯注地在树干上添加细节，"现在医生说适当活动对分娩有好处。"
江砚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组装那个复杂的尿布台。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妻子，确保她安全无恙。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林疏桐的画作也逐渐成形——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占据了整面墙，树下有几只小动物，树枝上栖息着各种鸟儿。她的笔触细腻生动，让整个房间仿佛置身于童话森林中。
"休息一下吧，"江砚递给她一杯水和一块湿毛巾，"你己经站了三个小时了。"
林疏桐这才感觉到腰部的酸痛和手指的僵硬。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用毛巾擦拭着沾满颜料的手指。"再给我两天，这面墙就能完成了。"
江砚扶着她坐下，轻轻按摩她的肩膀。"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的疲劳。
"你觉得宝宝会喜欢吗？"林疏桐靠在他身上，望着逐渐成形的婴儿房。
"当然会，"江砚亲吻她的发顶，"有妈妈亲手画的壁画，爸爸笨手笨脚组装的家具，还有..."他指向角落里一个手工缝制的小熊玩偶，"奶奶寄来的守护熊。"
林疏桐微笑着闭上眼睛。她能想象未来在这里喂奶、换尿布、哄宝宝入睡的情景。那些即将到来的不眠之夜，此刻想起来竟也带着甜蜜的期待。
"对了，"她突然睁开眼睛，"我们还没决定婴儿床放哪边呢。"
两人又开始讨论起房间布局。江砚坚持认为床应该靠内墙，远离窗户避免风吹；林疏桐则认为靠窗更好，让宝宝一醒来就能看到阳光和妈妈画的树。争论持续到晚餐时间，最终以抛硬币决定——床靠窗，但加装一层遮光帘。
晚上，林疏桐坐在沙发上揉着酸痛的腰部，看着江砚跪在地上整理婴儿衣物。他认真地按照尺寸分类，将最小号的连体衣单独放在最容易拿取的抽屉里。这个在工作中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却为了一件小小的婴儿服该放在哪里而皱眉思考。
"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林疏桐不由自主地说。
江砚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随即被温柔取代。"我会努力，"他轻声回答，"虽然我可能连尿布都换不好。"
"我们可以一起学，"林疏桐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就像我们一起准备这个房间一样。"
江砚走过来坐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中，避开她隆起的腹部。"你知道吗，"他低声说，"我最期待的是晚上宝宝哭闹时，我们两个手忙脚乱一起哄他的样子。"
林疏桐笑出声，"那场景一定很滑稽。"
"但很幸福。"江砚补充道，手指轻轻描绘着她腹部的曲线。
第二天清晨，林疏桐比平时起得早，迫不及待地想继续她的壁画。然而当她走进婴儿房时，发现江砚己经在那里，正跪在地上组装一个摇椅。
"早，"他抬头微笑，"我买了这个，喂奶的时候可以用。"
林疏桐走过去，抚摸摇椅柔软的布面。"完美。"她轻声说，然后坐在婴儿房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将一叠小袜子按颜色分类。这些袜子小得不可思议，每一双都只有她手掌大小，粉色的、鹅黄的、淡紫色的，上面点缀着小草莓、小兔子或是蕾丝花边。
"江砚，"她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环顾西周，"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正在组装摇椅的江砚抬起头，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什么问题？"他放下螺丝刀，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妻子身边坐下。
林疏桐指了指周围："你看看，婴儿床的床品是粉色的云朵图案，衣柜里挂的小裙子，这些袜子..."她又打开身旁的一个收纳盒，里面整齐叠放着各种连体衣，无一例外都是柔和的粉色系，"全都是女孩的东西。"
江砚眨了眨眼，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哦，这个啊。"
"我们并不知道宝宝的性别，"林疏桐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如果是男孩怎么办？"
江砚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局促，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是他不自在时的小动作。"我..."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我希望是女儿。"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林疏桐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他们之前从未深入讨论过对宝宝性别的期待，每次产检也都选择保留惊喜。她没想到丈夫心里竟藏着这样的愿望。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声音比想象中更轻柔。
江砚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我想看她长得像你，"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林疏桐腹部的曲线，"想给她扎小辫子，带她去学芭蕾，保护她不被坏小子欺负..."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林疏桐心头一暖，却又忍不住担忧："那如果是男孩呢？"
江砚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男孩也能用啊，小孩又不知道什么颜色款式。"
"江砚！"林疏桐哭笑不得，抓起一只粉色小袜子轻轻扔向他，"你认真的吗？"
袜子软绵绵地打在江砚胸口，他笑着接住，
"明天我们去买些蓝色的东西吧，"江砚突然说，"中性色的也行。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做好准备。"
林疏桐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己经轻松了许多。"不坚持你的粉色王国了？"
"王国可以多元化，"江砚故作严肃地说，但眼中的笑意出卖了他，"而且...我想通了，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健康快乐就好。"
这句话让林疏桐鼻子一酸。她想起产检时医生说的话，宝宝非常健康，胎位也很正。在经历了艰难的保胎期后，这己经是最大的幸福。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颜色其实是蓝色。"
江砚挑眉："真的？那你妈妈一定很头疼，那时候女孩都喜欢粉色。"
"是啊，"林疏桐回忆道，"我妈给我买粉色裙子，我就偷偷和邻居男孩换他的蓝色T恤穿。"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温馨的婴儿房里回荡。江砚伸手关掉了主灯，只留下角落里的一盏小夜灯，柔和的光线将房间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
"我们该休息了，"他小心地扶起妻子，"你今天站太久了。"
林疏桐任由他搀扶，突然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那种被深深爱着的、踏实的安全感。
夜深人静，林疏桐躺在床上，听着身旁江砚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她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腹部，思绪飘向不远的未来。
她想象着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骑在江砚肩头欢笑，也想象着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和父亲在草地上踢足球。两种画面交替出现，却都充满了同样的欢乐与温暖。
身旁的江砚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臂无意识地环住她，像是在保护她和腹中的宝宝。林疏桐微笑着闭上眼睛，任由睡意将自己带入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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