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林疏桐就去找苏雯了，她找了个借口说律所有事，自己要打车走，结果拗不过江砚，江砚把她送到律所后她只好等江砚走后自己又打了车去苏雯家，她握住苏雯冰冷的手："别怕，我陪你去。"
"但是江砚..."苏雯抬起泪眼，"如果他知道..."
"他不会知道。"林疏桐坚定地说，"我偷偷出来的，没告诉他，说好的保密的。"
此刻晨，京华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苏雯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仿佛这样就能隐藏她内心的惶恐。二人打车前往京华医院，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下车后，林疏桐转头看向苏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真的想好了？"
苏雯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发白："我没有选择。"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京华医院妇产科的走廊似乎长得没有尽头。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苏雯的鼻腔，让她本就翻腾的胃更加不适。候诊区坐着几位孕妇，她们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苏雯别过脸去，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苏雯？"护士叫到她的名字。
林疏桐捏了捏她的手："我在这里等你。"
就在苏雯跟着护士走进诊室时，季郁正好从隔壁办公室出来。作为江砚的朋友，他一眼认出了林疏桐。
"林律师？"季郁走近，"你身体不舒服吗？"
林疏桐心里一惊，迅速调整表情："季医生，你好。我...我只是陪朋友来做检查。"
季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妇产科的标志。他掏出手机，走到走廊拐角处，拨通了江砚的电话。
"喂，怎么了？"江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江砚，我刚才在医院看到林律师了，在妇产科这边..."季郁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椅子拉开的声音。
"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过来！"江砚的声音陡然提高。
"不是，她说是陪朋友..."季郁的解释被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打断。他无奈地摇摇头，收起手机。
不到二十分钟，江砚就冲进了医院大厅。他西装外套的扣子都没扣好，领带歪在一边，显然是丢下工作匆忙赶来的。季郁在电梯口拦住了他。
"疏桐在哪？"江砚气喘吁吁地问。
"冷静点，她没事。"季郁按住他的肩膀，"她陪朋友来的，好像是那个叫苏雯的女孩。"
江砚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困惑："苏雯？她怎么了？"
就在这时，林疏桐从诊室方向走来，看到江砚的瞬间脸色大变："江砚？你怎么在这里？"
"季郁说你在这里，我以为你..."江砚上前握住林疏桐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到底怎么回事？"
林疏桐咬着下唇，眼神闪烁。诊室的门再次打开，苏雯苍白着脸走出来，看到江砚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三人在医院走廊上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是苏雯先开口，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掉："...我..."
江砚的目光从苏雯苍白的脸移到她手中的检查单，再看向林疏桐躲闪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林疏桐握住苏雯颤抖的手："我们先回去吧。江砚，这事我们回头再说。"
江砚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我送你们。"
"不用了。"苏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自己打车回去。疏桐，你也和江砚回去吧，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疏桐担忧地看着她："你确定吗？"
"嗯。"苏雯点点头，把检查单塞进包里，"手术...我改天再做。"
走出医院大门，这时阳光出来照在苏雯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她拒绝了林疏桐和江砚的再三挽留，独自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对司机说了地址，然后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车窗外，城市的景色飞速后退。苏雯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依然平坦，却己经孕育了一个生命——一个她和赵霆萧酒后意外的产物。她想起那天晚上，赵霆萧在交流会上优雅从容的样子，他帮她挡酒时的温柔微笑，还有后来在房间里炽热的吻...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回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苏小姐，我是赵霆萧。能谈谈吗？"
苏雯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他怎么会有她的号码？为什么要现在联系她？无数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但她一个字也不敢回复。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苏雯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电梯。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终于崩溃地滑坐在地上，泪水决堤而出。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苏雯洗了把脸，从包里拿出医院的检查单和那张小小的B超照片。照片上还看不清人形，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影，但医生告诉她，那就是正在发育的胚胎——她的孩子。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盯着空白的文档，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从何写起。如何用文字表达她此刻的混乱？如何描述她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的复杂感受？又如何面对自己腹中这个意外却真实存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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