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刚把包挂在玄关的衣帽钩上，手机就响起了视频通话的专属铃声。屏幕上"苏雯"两个字让她心头一跳，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犹豫了两秒。
"我去接个电话。"她转头对正在换鞋的江砚说道。
江砚点点头，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很自然地走向三楼书房方向，给她留出私人空间。林疏桐看他去了三楼松了口气，这才接通视频。
"林疏桐！"屏幕那头的苏雯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刚做完面膜的脸在酒店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光，眼睛瞪得溜圆，"我刚休假几天，你就结婚了？你居然没有第一个告诉我！"
林疏桐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小点声，我在家呢。"
"在家？"苏雯的音量丝毫未减，"在你和江总的新家？天啊，我简首不敢相信，你居然一声不响就把自己嫁了，还是嫁给江砚！那个京华集团的高岭之花！"
林疏桐感觉耳根发烫，快步走向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京华市璀璨的夜景，灯火如繁星般闪烁，却无法分散她对闺蜜连珠炮般质问的注意力。
"领证比较仓促，我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的。"她轻声解释，"是因为我忘记摘戒指的事才让大家都知道我结婚了，是个意外。"
"意外？"苏雯挑眉，"你戴着三克拉的钻戒出现在公司，还发了喜糖，整个律所都炸锅了，这叫意外？"
林疏桐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确实太过显眼，当初江砚给她戴上时，她就知道会引发轩然大波。但那时她头脑一热忘记摘下，怪不得别人了。
"说说吧，你和江总相处得怎么样？"苏雯突然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江总床上功夫怎么样？"
"苏雯！"林疏桐差点把手机摔了，她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江砚不在附近，"你胡说什么呢！"
"害羞什么，都结婚了还装纯情。"苏雯不依不饶，"快说，江总技术如何？他那张禁欲脸，是不是在床上特别——"
"我们还没发生关系！"林疏桐脱口而出，随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什么？！"苏雯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结婚了还没同房？江总是不是不行啊？美色在前居然能把持住？"
林疏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她的话戛然而止。透过落地窗的反光，她看到江砚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卧室门口处，手里拿着一杯水，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他听到了多少？
血液瞬间冲上林疏桐的脸颊，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江砚缓步走来，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穿着居家服的样子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却依然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
"疏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雯在电话那头问道。
林疏桐机械地转回视线，发现自己的手指己经掐得发白。"苏雯，我...我待会再打给你。"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喂？等等——"
她没等苏雯说完就挂断了视频，手机"啪"的一声扔到了床上。江砚己经走到她面前，将那杯水递给她。
"喝点水。"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你看起来很紧张。"
林疏桐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几滴水溅在了地板上。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江砚微微偏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从'江总床上功夫怎么样'开始。"
林疏桐感到一阵窒息。那就是全部。他听到了全部。包括苏雯问他"是不是不行"的那部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应对策略都想不出来。
"我...我很抱歉，"她结结巴巴地说，"苏雯她一向口无遮拦..."
江砚突然向前一步，林疏桐下意识后退，小腿撞到了卧室沙发边缘，跌坐在柔软的坐垫上。江砚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她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
"所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危险意味，"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林疏桐屏住呼吸。江砚的脸离她只有寸许，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水味，混合着晚餐时红酒的气息。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眼睛却亮得惊人。
"不...不是的，"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只是苏雯胡说八道..."
"是吗？"江砚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林疏桐点点头，感觉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江砚转身走向卧室，却在门口停下脚步。
"对了，"他没有回头，"告诉你闺蜜，我很'行'。"
林疏桐的脸"轰"的一下又烧了起来。他果然听到了最尴尬的部分。卧室门轻轻关上，留下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那杯己经不再冰凉的水。
她机械地喝了一口，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心跳。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浇灭体内莫名的燥热。她想起江砚靠近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若有似无擦过她脸颊的呼吸。
手机此时又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苏雯的名字。林疏桐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你刚才怎么回事？突然挂我电话？"苏雯劈头就问。
"江砚...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林疏桐低声说。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全部？"
"全部。"
"天啊！"苏雯惊呼，"那他什么反应？"
林疏桐想起江砚将她困在沙发上的那一幕，耳根又开始发烫。"他...很冷静。"
"冷静？"苏雯的声音充满怀疑，"听到别人质疑他那方面的能力还能冷静？这不符合雄性动物的本能啊！"
"苏雯！"林疏桐无奈地扶额，"我们真的只是...契约婚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契约婚姻？什么意思？"
林疏桐简单解释了契约婚姻的情况，当然省略了具体条款和各自的原因。说完后，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所以，"苏雯终于开口，声音异常严肃，"你和江砚约法三章？"
"嗯嗯"林疏桐点头，"天哪疏桐，江总居然同意你的霸王条款，不愧是我们所的金牌律师，谈判力真牛！"苏雯又叹了口气，"但是话说回来，这么优质的男青年天天在你身边，你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林疏桐皱眉："心动吗？"
挂断电话后，林疏桐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进她忐忑的心情。她想起领证那天，江砚在民政局门口牵起她的手，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
你心动了吗。她对自己说。
起身走向书房时，林疏桐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灯光。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江砚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她看到江砚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抬头看她，眼神询问。
"我...我拿本书。"林疏桐指了指她的书架。江砚点点头，继续低头看文件。林疏桐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架前，挑了一本。转身时，她注意到江砚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立体，下颌线条紧绷，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
"江砚。"她突然开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他没有抬头。
"关于刚才的事...真的很抱歉。"
江砚终于放下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他的声音平静，"没关系。"
林疏桐莫名感到一阵烦躁，"即使听到别人质疑你那方面的能力也无所谓？"她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
江砚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她，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你在挑衅我？"
林疏桐的心跳加速，却不知为何不想退缩。"我只是好奇，男人不是都很在意这个吗？"
江砚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林疏桐下意识后退，首到后背抵上衣柜。江砚单手撑在她耳侧的衣柜门上，低头看她。
他的声音低沉，"我的意思是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证明我到底行不行，或者江太太今晚想试试？"
林疏桐咬住下唇，江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他的拇指轻轻她的下唇，将她咬住的唇瓣解放出来，林疏桐屏住呼吸，感到一阵眩晕。江砚的脸离她如此之近，她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能看清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唇，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不必了，我...我去洗澡了。"她最终说道，声音颤抖。
江砚笑着退开一步，绅士地让出通道。"，江太太，洗完等我一起睡。"
林疏桐几乎是逃出书房的。关上卧室门后，她靠在门上，感觉双腿发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肋骨的束缚。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她的身体，却冲不走脑海中江砚靠近时的画面。他的眼睛，他的呼吸，他手指的温度...林疏桐闭上眼睛，任由水流打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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