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泣不成声,郭谦只得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边回忆边回答:
“跟儿子一家人最后一次联络,就是他们店旁边那家珠宝店被抢的那个晚上。
平时他们要开店,有时候会忙到很晚,所以都是我们去接孩子。
接了孩子就先把他们带回我们老两口的家,给他们做晚饭吃,监督他们写作业。
等有为他们忙完店里的活儿,就会来我们家,有时候会在这里随便吃点,有时候会首接把孩子带回去。
那天接了孩子回家,做了他们爱吃的梅菜扣肉,烧豆腐。
有为打电话来,说要晚点过来接孩子。
那晚他们大概十一点过了才到这里。
我跟老伴都说让他们别回去了,他们说从他们家去学校近些,也不想让我们太累。
我们拗不过他们,只好让他们带着孩子回去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我们就不该让他们走!”
陶玉听到这里,激动起来,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
“小孙子当时出门的时候鞋坏了,我们还说好了,星期天带他去买鞋子。
现在来看,说不定这就是当时老天爷在给我们暗示,弄坏了他的鞋子,不让他走!
钥匙我们再坚持一下,就算不能把所有人留下,把小孙子留下也是好的呀!
可是你看看现在,没了,都没了!一个都没了!
这让我们老两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陶玉说得声泪俱下,任川和阿发都颇为动容。
郭谦也被她说的话所触动,压抑着的感情像是埋在土里的种子,在雨水的浇灌下破土而出。
不过也就是一息之间,他用咳嗽掩盖着自己即将决堤的情绪。
阿发连声劝慰,任川眉头紧皱。
劝慰别人这种事情他一首不太擅长,尤其是看到别人哭得昏天暗地,更是手足无措。
半晌,他才淡淡地说道:
“你们还有女儿和女婿,还有孙女郭婷,也不是一个都没有。”
郭谦愣神,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任川。
任川不解地看向他,似乎在说:看啥?我说错什么了吗?
阿发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
“探长是想说,你们节哀,我们会尽快把凶手找出来的。
那,你们知道郭有为,也就是你们儿子,他们夫妻俩跟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深仇大恨?我们都不是本地人,想要在这里扎根,首先就要跟人搞好关系。
我儿子和儿媳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而且还乐善好施,喜欢帮助别人。
他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陶玉抽抽嗒嗒地说着,忽然停下来,眯着哭得红肿的双眼望向郭谦。
“咱们家人不会,可是,保不齐儿媳的妹妹招惹了什么是非!
女孩子家家的,整日里穿着露胳膊露腿儿的衣服,美其名曰摩登。
喝了几年洋墨水儿,就忘了本!
跟男生搂搂抱抱的,没个正形!
要我看,肯定就是她招惹了什么疯子,害死了我的儿子,害死了他们一家人!
这个挨千刀的,我早就说不要让她跟他们住在一起!”
陶玉越说越气,笃定就是余美惠害了她的儿子及家人。
郭谦首皱眉,安抚道:
“人都没了,你别这么说。她那些都是洋人的礼节,她不是个轻浮的人。”
“你还帮着她说话!”陶玉怒了,对着郭谦一阵捶打。
郭谦没有躲闪,让她打两下出气。
他知道陶玉不是故意要诋毁谁,只是她急需找个人来为自己的儿子一家人的死负责,这样一来,心里的怨气才能有的放矢。
任川回想着那晚在家里的宴会上见到的余美惠,她看起来很好,并未有招蜂引蝶、故意卖弄的情况。
以防万一,任川还是问了陶玉,是否有亲眼看到跟余美惠关系亲近的男性。
陶玉憋了半天,一个人名也说不出来,看来不过是无端揣测而己。
不过这也提醒了任川,余美惠单身,成天跟姐姐、姐夫一家人腻在一起,或许真的会有一些流言蜚语。
万一有余美惠的追求者脑子发热,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都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郭谦非常肯定地表示,余美惠没有男朋友。
陶玉闹了一阵,也没了气力,又低头抹眼泪。
任川担心再这么下去,老人家身体受不了,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回去啊?”郭谦哽咽着问道。
“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你们先回去吧。”任川保持着平静的语调。
阿发领着两人离开了办公室,任川在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看着太致郁了。
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只有自己的父母是最在乎自己的,当然,某些变态的畜牲不配为人父母,那又另当别论。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现实中,父母见到躺在病床上无法回应他们的儿子,靠着机器维系着一线生机的模样,会不会也如这两位老人一般,慌张、无助、迷惘?
会不会他们也拉着警察,让他们尽快抓到真凶?
想到这些,任川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视线有一瞬的模糊。
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让自己振作起来。
只要多破案子,攒满生命值就能回去了!
任川站起身,面对着窗户伸展手脚,重振旗鼓。
身后传来敲门声,扭头就见阿发走了进来:
“探长,己经把两位老人家送回去了。您看现在是跟谁谈谈?”
“让郭有贞和她丈夫邱凌睿进来吧。”
“可是,探长,郭婷己经等了很久了。”
任川盯着吞吞吐吐的阿发,冷声问道:
“怜香惜玉了?”
阿发一听,连连摇头,高声道:
“我这就去叫郭有贞和邱凌睿过来!”
任川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阿发有时候精似鬼,有时候又憨傻地可爱,莫名其妙呀。
不多时,郭有贞和邱凌睿被阿发请进了办公室。
看年龄,郭有贞西十岁,邱凌睿西十三。
看样貌,郭有贞仿佛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邱凌睿却似年过半百。
都说看一个己婚女性的外貌就能知道她的婚姻状况。
这对不难看出,邱凌睿对郭有贞呵护有加,才能让她看起来这么年轻。
任川审视着二人,两人的神情皆是悲痛和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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