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采访，是我亲自向主编争取来的。
不是因为纪呈皓，也不是因为那个看似己经“冷却”的绯闻案，而是因为庄顾玄。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再见他一次。
也是时候把心里那些藏了太久的问题，好好问个明白。
采访安排在律所的会客厅。
我提前十分钟到，助理把我带进去后，贴心地递来咖啡，还没来得及喝两口，庄顾玄推门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头清冷的风。
“辛苦你了。”他坐到我对面，声音低沉温和，“今天好像是你选的我？”
我轻轻一笑，把采访本翻开，语气轻快：“别误会，我是冲着你这位‘纪呈皓背后最神秘的男人’来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了点探究：“是记者婉晴，还是顾婉晴？”
我一愣，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拿起录音笔：“采访开始啦，请配合一下流程，庄律师。”
他耸耸肩，倒也配合。
采访开始后，我们都非常“专业”。
我问他怎么看待名人法律风险，他从容分析法律条文与艺人公众形象的关系；
我问他处理公关危机的策略，他一如既往用逻辑回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但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现在是名律师，是公众人物，是我无法接近的庄顾玄——而不是那个会在图书馆里偷偷写情书塞进我书包的傻瓜。
“你总是这么冷静吗？”我突然问。
他抬头看我，眼神闪了一下：“你是说，我工作时？”
“不。”我盯着他的眼睛，心跳有点快，“我说的是你面对我时。”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
他看着我，没说话，像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我等了几秒，笑笑，把录音笔关掉：“采访结束了。”
庄顾玄靠近了一点，声音低了下来：“所以现在是……顾婉晴？”
我没回答。
他目光没躲开，反而更认真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摇头。
“那你别总装没事。”他轻声说。
我一下子觉得委屈到了极点，鼻子发酸，声音有点颤：“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难懂？你总是很坚定，但我一点都看不懂你的选择。你说你不想再错过，可我连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庄顾玄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俯下身看着我：“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
我咬住下唇，试图稳住表情，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你明知道我怕重蹈覆辙，怕你说了又不算，怕你走了又回来……我都没来得及防御你，就又出现了。”
他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怕。我以前太自以为是，以为你会永远等着我。可我错了，真的错了。”
“那你现在又回来，是为什么？”
“因为我后悔了。”他说这话时，眼神沉了下去，“当年我以为离开你，是为了你好，是因为现实太重，我没法带着你一起扛。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不应该替你决定你能不能跟我走。”
他轻轻拉住我颤抖的手：“婉晴，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我没动，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那一刻，我所有伪装都崩塌了。
“我不是没想过要跟你重新开始……”我哽咽着说，“但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过得多难？我一首想着，如果有一天你回来，我要不要原谅你，要不要重新走进那个我曾拼命逃开的回忆里。”
他抬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我知道，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我靠在他怀里，心跳快得像要炸裂。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不再是大学时那个青涩不安的少年，而是个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男人。
我们都没再说话，时间像被静止了。
等我平静下来，他突然轻声说：“刚刚采访的时候，我骗了你。”
“哪句？”
“你问我是不是总这么冷静。”他勾起嘴角，声音低哑，“我现在一点都不冷静，你一靠近我，我就乱。”
我笑出声，泪水混着笑意，一起流进了他怀里。
这场采访，表面上是一次公事。
可对我们来说，是压抑许久情绪的一次爆发，是再也藏不住的真心。
爱情有时就是这样——它可能来得慢，却不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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