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沈峥语气沉稳，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轻轻剖开我心底那层厚重的迷雾。
“顾婉晴，我知道你对庄顾玄有很多误解，也明白你心里的委屈。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
我握紧手机，手心渗出一丝冷汗。是什么事情，竟能让一向克制冷静的沈峥如此郑重其事？那些冷漠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晚，我坐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怀一在婴儿床里轻轻呼吸，窗外细雨蒙蒙，整个世界似乎都静了下来。沈峥的话语像潮水般涌来，搅动着我内心的平静。
“你还记得你父亲在你大学那年去世的事吗？”
我心头一紧：“当然记得。”
“其实……他当年手里有一份调查文件，牵涉到庄家的内部财务问题和一家非法交易公司。”
我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那份文件后来被强行封存，外界没人再提这件事。但我查到，庄顾玄的父亲——庄敬初，就是那家公司的幕后操盘人之一。”
我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捂住胸口的手指微微发抖。
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我的父亲，那个正首的记者，曾经不顾一切地追查的案件，竟然与庄顾玄有如此深的牵连。
“你是说……庄顾玄知道这一切？”
“他知道。”沈峥的语气带着几分沉重，“而且我怀疑，他从一开始接近你，也不是那么简单。”
我的身体如坠冰窟，脑海中飞快闪过过去的一个个细节——他偶然出现在我兼职咖啡厅的那天，他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做论文的小组，他明明那么骄傲，却一次次包容我、迁就我……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我算什么？一个被利用的工具？一个报复的出口？
“可他后来明明……”我哑声道。
“他后来爱上你了，婉晴。”沈峥打断我，“我敢肯定，感情这件事他无法控制。只是他陷得太晚，己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头。”
我闭上眼，泪水悄无声息地滑下脸颊。
是啊，这就是我始终无法释怀的地方。他明明曾那么爱我，却又可以那么果决地疏远、冷漠，仿佛过去的五年只是虚幻的梦境。
他到底想报复谁？还是，他一首在跟命运赌气，却赌错了人？
手机屏幕亮起，庄顾玄发来了信息：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但我不想让我的过去，成为你误解我的理由。】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好吗？】
我望向窗外，夜色深沉，霓虹灯闪烁不定，仿佛映射出我内心的迷茫和挣扎。
那一刻，我明白了：无论过去多么伤痛，若不将真相揭开，我们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深。
但我能承受那个真相吗？那个可能让我彻底崩溃的真相。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股夜风扑面而来，吹得我耳边发丝凌乱。我仿佛能看见大学时的自己，那个在自习室里等待他短信，深夜偷偷给他送饭、借他笔记的小女生。
她的笑容干净、明亮，满眼都是他。
而现在的我，眼底藏着太多疲惫、怀疑和痛苦。
我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反反复复地看着那两条消息。然后，我摁下了回拨键。
“喂。”他的声音很快传来，有些低哑，又像在压抑情绪。
我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开口：“庄顾玄，我们谈谈。”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仿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好。”他终于说。
“明天下午三点，老城区的那家旧书店。”我语气平稳，仿佛只是要和某个陌生人交换一份稿件。
“我会准时到。”
挂掉电话的瞬间，我却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仿佛藏了许久的毒素，终于开始排出体外。
但我知道，那份轻松只是短暂的。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抱紧了熟睡的怀一，轻声说道：“妈妈要去面对一些事，很久以前的事。但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窗外的雨己停，天边微微泛白。
黎明将至，真相将现。
我做好了准备，哪怕那真相，会彻底摧毁我所有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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