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婴品牌会场出来后，我以为那只是他偶然的出现。
可我错了。
那晚开始，他像忽然清醒的猎人，一步步追上来。
短信一条接一条，从“想见怀一”到“可以谈谈吗”，再到“我真的知道错了”。语气诚恳，字句卑微，但我不为所动。
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是不曾动摇过。只是当你在一个寒夜等了太久，终究学会了自己点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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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刚送怀一上托儿所，我一转身，就看见他站在门口。
西装外套叠在臂弯，眼底布满疲惫，像是连夜没睡。他看着我，第一句就低声道：“婉晴，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
我没停步，只冷声回道：“托儿所不欢迎陌生人。”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
“你是庄律师，是怀一的生物学父亲。”我打断他，目光淡漠，“除此之外，我们之间，还有其他吗？”
他像被什么猛地击中，站在那里没动。
我没有再看他，拐角转身就走，只觉背后那双眼睛沉沉地贴着我，像把锋利的刀，试图切开我重新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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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正在修改稿件，林珂发来一条信息：【你上热搜了。】
我一愣，点开一看——
#知名律师疑似私生子曝光#
#庄顾玄带娃现身亲子活动#
配图里，是他抱着怀一，站在母婴活动门口，孩子脸上打着马赛克，他却满眼柔光。
而拍摄地点，正是那天我带怀一去参加试读课的早教中心门口。
我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他这是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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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立刻打进来，是他。
“婉晴，我不是故意让他们拍到的。”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慌乱，“我只是……太想陪陪他。”
我冷笑一声：“你太太想陪孩子的时候，连托儿所都不敢靠近；你想陪的时候，就站在镜头下堂而皇之地扮演好父亲？”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告诉全世界你有多负责任，然后继续做你金光闪闪的庄律师。”我嗓音冷了几分，“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也有选择权？他不是你用来洗白的工具。”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开口：“我会处理好媒体那边，不让他出现在任何版面。”
“处理？”我喃喃，“庄顾玄，你连孩子喜欢喝什么奶都不知道，连他第一次感冒哭了多久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回来用‘父亲’这两个字指手画脚？”
“我没想指手画脚。”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像是耗尽了力气，“我只是……怕晚了。”
我怔了怔。
这句话，似乎是我们两个人的写照。
他怕晚了，我却早就晚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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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峥来看我们，带来了新鲜水果和一叠幼教书。
“你不用每次都带东西。”我接过袋子，轻声说。
他笑了笑：“不是给你的，是给怀一的，我要刷存在感。”
我抬眸，他正低头帮怀一整理积木，神情温柔，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他很喜欢你。”我说。
沈峥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一个小小的玩偶放进孩子手里，像是在静静等待什么。
我看着这画面，心里忽然酸了一下。
有些人，明明不曾许诺，却始终在默默守候；有些人，说尽承诺，却只剩空荡荡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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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庄顾玄在我家楼下等了西个小时。
他没有敲门，只是靠着车坐在那里，像一尊落寞的雕像。
林珂发来一条语音：【他是不是疯了？一首坐在那里不动，看起来像等一场迟到的雪。】
我回头望去，他真的还在，身影孤独，像是那个冬天我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
可我知道，现在的我，不再会为了他的等待动摇。
哪怕他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再轻易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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