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结束的那晚，夜色温柔，风也变得有些暧昧。
我站在路边打车，庄顾玄站在我身旁，一言不发，但他那份沉默却比任何话语都来得厚重。
“我送你吧。”他说，语气温柔得让我一时没忍住心里那点柔软。
“……不用啦，挺远的。”我嘴上说着，脚却没往前走。
他看着我，嘴角轻轻一勾，“我不远，心甘情愿。”说着，己经替我拉开车门。
好吧，这人一旦认真起来，真是让人没脾气。
车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广播低低的音乐，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但气氛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像泡了蜂蜜水——甜甜的，又带点隐约的心跳声。
到了小区楼下，我准备说句“谢谢”，他却忽然开口：“还不想走。”
我一愣，偏头看他：“嗯？”
“今晚看着你，我真的有点想抱抱你。”他低声说，眼神里像藏了一整个深秋夜的温柔。
我心跳一顿，本能地想开玩笑化解这份紧张：“庄律师，你这行为要是放到法庭上，算不算逼供？”
他笑了，抬手替我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如果你觉得这是逼供，那我认罪。”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忽然低下头，嘴唇落在我唇上——轻轻的，有点急切，但并不强硬。
我睁大眼睛，大脑空白了一瞬。
那一吻，像是他忍了太久，终于溢出的情感。
我没有推开，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任由他吻着我。
唇齿相碰的一瞬，我脑海中忽然被一段遥远的画面唤醒了。
大学时期的某个午后，图书馆的天窗透下来的阳光洒在木桌上，我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他从对面轻轻戳我鼻尖：“喂，睡成这样，晚上论文你自己写。”
我抬头看他，那时的他还带着点少年气，眉眼分明，笑得不太正经。
“你刚才亲了我吗？”我睡眼朦胧地问。
他愣了一下，然后低头，落下真正的吻。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接吻，青涩又小心，像是偷偷在世界里挖出一个只属于彼此的空间。
我记得那天我的心跳快得要命，脸红了整整一节自习课。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了。
而现在，时隔多年，那种熟悉的悸动居然还在。
他的吻结束了，抬头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不安和认真：“婉晴，对不起，刚刚……冲动了。”
我却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冲动得还挺熟练的啊。”
他被我这一句逗得笑了出来，神色放松了不少：“我说过，我会坚持，也会尊重你。只是今晚……真的太想你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心里乱成一团，但又有种久违的安稳感，像是多年前丢掉的那一块拼图，忽然又回到手里了。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我忽然问他。
他一愣，然后眼里泛起笑意：“图书馆那次？”
我点点头，声音低到几乎是自言自语：“那时候你还假装正经，说什么‘这是测试我们有没有化学反应’。”
他嘿嘿笑出声，“不是说着玩儿的，我认真的。”
“骗鬼吧你。”
“我那天真的紧张得不行，你不知道，我怕你推开我、骂我是色狼。”
我看着他笑着说这些往事，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是真的没变。
“婉晴。”他认真地看着我，语气变得柔和下来，“你知道吗？这几年，我谈过几次恋爱，但从没像对你这样心动过。”
我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你之后，好像所有理智都没用了，只剩下心跳。”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一刻，我明白了。
不是他突然改变了，不是我突然心软了。
而是那些年被我们藏在心底的东西，从来没消失过。
只是我们终于愿意，重新捡起来了。
“庄顾玄。”我轻声唤他。
“嗯？”
“你……现在还紧张吗？”
他低笑一声，“紧张，但更期待。”
我叹口气：“别太甜了，我怕糖尿病。”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我这叫补糖，你那颗心……缺太久了。”
我笑了，眼眶却有点湿。
可能真的是时候，放下了。
或者说，是时候，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了。
夜风轻拂，我站在小区楼下，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走远。
这一次，他没有逼我，没有要求我马上回应。
但他用行动告诉我：
他一首都在等我，等我愿意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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