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发现庄顾玄对怀一的态度也变了。
变得……像是在完成一个流程，一项被迫的工作任务，而不再是那个曾经细心、温柔，满眼宠溺看着怀一的父亲。
曾经，他会在怀一咿呀学语的时候笑得像个孩子，轻声学着模仿他每一个音节。曾经，他会一遍遍温柔地给怀一换尿布，哄他入睡时轻拍着小胸口，嘴里呢喃着只有他们父子俩才懂的“睡前仪式”。
可现在，他抱怀一的动作变得僵硬生疏，像是怕沾上什么不便脱落的责任。他看孩子的眼神淡漠而空洞，甚至连哭声都无法唤起他多一点的情绪波动。他哄孩子不再耐心，声音也变得干涩、毫无温度。
我努力说服自己，也许他只是太累了。
我真的希望只是这样。
那天，我早早起床，收拾好怀一的包，准备带他去打疫苗。头一晚我就给庄顾玄发了消息，提醒他这件事，还附带了几张医院预约单的照片。他没有立刻回复，我理解他忙，所以也没催。
首到第二天中午我再次打电话确认，他才简短地说了句：“加班，去不了。”
语气很淡，没有丝毫愧疚。
我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其实我也没资格多说什么。毕竟他不是没有给出理由，只是……我以为，就算再忙，这种时候他也会陪我们。
那天的天气闷热，怀一一出门就烦躁地踢腿，车子一停就大声哭，我只能一边推着婴儿车，一边努力哄着，连水都顾不上喝。
排队打疫苗的时候，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着，甚至有的父母牵着手、轮流抱着宝宝说笑。而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包，拎着奶瓶，抱着哭闹不休的怀一，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
等终于打完针，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我抱着他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小小的身体贴在我胸前，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向我索取安抚和力量。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几乎就要掉下来。
不是因为多委屈，是因为失望。
我不是一个需要被宠着的女人，也不是娇气的母亲。我只是，在那个瞬间，希望有人和我并肩而站，哪怕只是牵一下我的手，说一句“辛苦了”。
晚上回到家，我把怀一哄睡，才瘫倒在沙发上，连晚饭都懒得动。
手机屏幕亮起，是朋友发来的一条朋友圈。
“律师圈聚会终于又见玄哥，干杯！”
我怔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点开那张配图——画面里的庄顾玄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站在一群同事中间，笑容温和，举着酒杯，眼底还藏着几分久违的轻松。
他不是说在加班吗？
我又点开了那位朋友的主页，看时间标签，正是今天晚上。
心里一瞬间沉了下去，像有什么猛地抽空了身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没来医院，不是因为忙，是因为他不想。
他选择了聚会，选择了笑谈风生的朋友圈，而不是我和孩子。
这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更不知道该不该问。我们之间，似乎己经没了坦白的余地。
我呆坐在沙发上，怀一在卧室轻轻抽噎几声，我立刻冲过去安抚。
我抱着他，轻声哄他，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心却越来越空。
他对我说“加班”，那是一个谎言，还是一个借口？
是他不想来，还是……他己经不愿来了？
我回到客厅，坐在一片寂静里，看着那条朋友圈发了很久。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那些细节，像碎玻璃一样，一点点扎进我心里。
他不再参与我们生活的琐碎，也不再回应我的牵挂。
他对孩子不耐烦，对我不关心，我们原本紧密相依的家庭，正在一点点地、悄无声息地散开。
我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好。
也许，这段婚姻，从他冷淡的眼神开始，己经悄悄走向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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