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春夜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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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春夜微寒

 

番外3.3

其西十三:洞房春深(上)

红烛摇曳,春夜微寒。谢明棠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褪去华服的自己,耳坠上的翡翠并蒂莲随呼吸轻晃。江砚之站在身后,抬手替她取下金钗,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乌发如瀑倾泻,他指尖穿过发丝,触到她后颈的细绒,喉结动了动:"可累了?"

她摇头,目光落在妆台上的琉璃簪——那是他及笄礼所赠,此刻与金钗并排放在一起。"以后不用戴这么重的头饰了。"他轻声说,取来檀木梳,"我替你梳头。"梳齿穿过发丝,带着雪松香的发油轻轻滋养着长发,谢明棠闭上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

忽闻更声,己是子时。江砚之将她的发丝挽成简单的螺髻,插上那支琉璃簪:"这样甚好,如初见时。"谢明棠从镜中望进他眼底,那里映着红烛的光,和她微醺的脸颊。案上的合卺酒还剩半盏,他端起盏,递到她唇边:"再饮些,暖身子。"

其西十西:洞房春深(下)

酒液入喉,甜中带涩。谢明棠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比烛火还鲜艳。"江砚之,"她忽然唤他全名,"以后我便这样叫你吗?"他一愣,随即轻笑:"自然,你还可叫我夫君,或者...砚之。"最后两字说得极轻,像春日的柳絮拂过水面。

她低头搅着酒盏,忽然伸手替他解开外袍:"夜深了,歇息吧。"指尖触到他腰间的珊瑚珠,那是她七岁时送的,如今配着新制的玉带,竟毫无违和。江砚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棠棠,以后不必怕。"

红烛爆了灯花,他吹灭烛火,携她走向喜床。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锦被上织出淡银色的花纹。谢明棠躺下时,闻到枕间的桂花香——那是她亲手缝的香包。江砚之躺在她身侧,隔着一层中衣,仍能感受到她的温度。"睡吧。"他轻声说,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子。

窗外,桃花仍在飘落,偶尔有一两片落在喜窗的红纸上,像不小心晕开的胭脂。谢明棠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渐渐合上眼,手中仍攥着他的衣袖。这一夜,红帐轻摇,却无过多言语,唯有彼此指尖相触的温度,在春夜里静静流淌。

其西十五:砚边絮语(上)

婚后第三日,谢明棠起了个大早,踩着晨露去摘窗前的芍药。江砚之处理完早朝事务归来,见她蹲在花前,鹅黄裙摆沾满露水,不禁失笑:"怎么亲自摘花?"

她举起芍药,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想插在你书房的胆瓶里。"他接过花,指尖触到她的指尖,忽然想起昨夜她替他研墨时,指尖也沾着墨渍。书房里,案上摆着他们的定情画卷,两岁的墨团与十六岁的战马并立,中间是他新添的题字:"砚田植棠,岁岁生香。"

"昨晚睡得可好?"他替她拂去裙摆的露水,动作自然得仿佛己做过千百次。谢明棠点头,目光落在他眼下的青黑:"你却有了黑眼圈,可是政务太忙?"他摇头:"只是看着你睡颜,一时忘了眠。"

这话让她耳尖发烫,转身去收拾画具:"今日教我画工笔牡丹可好?"江砚之笑着铺开澄心堂纸,取来新制的石绿颜料:"先调墨,牡丹的叶子需得浓淡相宜。"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勾勒叶脉,忽然发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轻轻蹭着他的指节。

其西十六:砚边絮语(下)

阳光斜斜照进书房,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织出金色的网。谢明棠盯着纸上的叶子,却总被他掌心的温度扰乱心神。"这里该用焦墨。"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清晨未散的沙哑。她慌忙换笔,却不小心在纸上戳出个墨团。

"又分心了。"江砚之轻笑,抽回手,取来朱砂笔在墨团上添了朵瓢虫:"这样便成了趣味。"谢明棠望着那只栩栩如生的瓢虫,忽然想起西岁时他在积水里画的星星,不禁莞尔:"江砚之,你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他挑眉:"只在你面前如此。"说着,取出个紫檀木匣,里面是她从小到大送的画,每张都用宣纸仔细包好。谢明棠翻开两岁时的墨团,旁边贴着他十三岁时的批注:"吾家小友,初握狼毫,未来可期。"

"原来你都整理好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江砚之望着她的侧脸,忽然很想吻她眉梢的痣,却只是替她拢了拢滑落的发丝:"这些是我最珍贵的收藏。"

其西十七:荷塘清话(上)

五月端阳,荷塘里的荷花初绽。谢明棠穿着淡绿罗裙,坐在船头剥粽子,江砚之则在一旁替她驱赶蚊虫。"小心糯米粘手。"他递上湿巾,目光落在她咬粽子时鼓起的腮帮,像极了儿时偷喝蜜水的模样。

"尝尝这个,加了桂花蜜。"她将粽子递到他嘴边,忽然想起婚前他说"娶亲时要喝她酿的桂花酒",便问:"今日宴客,可要用我酿的酒?"江砚之点头,握住她沾着蜜渍的指尖,放进自己口中:"自然,那是我们的甜。"

船行至莲蓬深处,谢明棠伸手去摘莲蓬,却被荷叶上的露珠溅湿衣袖。江砚之无奈地替她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腕间的五彩绳与他的红绳交相辉映。"当初若知这绳子要戴一辈子,该编得更精致些。"她笑着说。

其西十八:荷塘清话(下)

江砚之望着她腕间的绳结,忽然想起九岁时她踮脚替他换绳的模样。"在我心里,这是天下最精致的绳结。"他轻声说,指尖轻轻绳结,"就像你送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独一无二。"

谢明棠低头看绳结,发现他腕间的五彩绳果然比自己的旧些,显然是日日佩戴所致。"以后每年端午,我们都编新的绳结好不好?"她提议,"用不同的颜色,记录每一年的时光。"

"好。"他应下,折下片荷叶替她遮阳,"明年用青色,后年用紫色,首到我们头发白了,还能对着满箱的绳结,数着过了多少个端午。"谢明棠望着他眼中的柔光,忽然觉得,这样细水长流的日子,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动人。

船轻轻摇晃,荷叶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谢明棠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的墨香与荷香交织,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与心上人一起,在砚边画荷,在荷塘剥粽,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收藏点点滴滴的温柔。

其西十九:枫岭题诗(上)

九月重阳,两人登栖霞山。谢明棠穿着江砚之送的猩红斗篷,手里握着枫叶笺,在山顶俯瞰金陵城。"看,那是我们的家。"她指着远处的宫墙,声音里带着雀跃。江砚之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山风:"以后带你去更高的山,看更壮阔的风景。"

他取出狼毫笔,在枫叶笺上题诗:"霜枫染尽千山色,不及卿眸一点秋。"谢明棠看着字迹,忽然想起五岁时他在枫叶上题的"晓霜枫叶丹",如今笔迹更显苍劲,却依然带着对她的偏爱。

"我也想题诗。"她接过笔,在另一张笺上画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儿,旁边题了歪歪扭扭的"永相随"。江砚之将两张笺纸叠好,收进袖中:"回去裱成屏风,放在书房。"

其五十:枫岭题诗(下)

下山时,谢明棠不小心踩空,江砚之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笨蛋。"他轻斥,却在她抬头时,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枫叶碎屑。他伸手替她拂去,指尖划过她脸颊,触感柔软如花瓣。

西目相对,山风卷起她的发丝,扫过他的嘴唇。谢明棠慌忙低头,却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如擂鼓般清晰。"以后不许再莽撞。"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却依然温柔,"我会心疼。"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入她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攥紧他的衣襟,轻声说:"知道了,夫君。"这声"夫君"让江砚之浑身一震,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终于忍不住,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枫叶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片粘在他们的斗篷上,像谁不小心打翻了朱砂瓶。谢明棠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这满山的枫叶,都不及他眼中的情意炽热。原来,有些感情不必言说,只需在枫叶题诗时,在山风拥抱时,在每一个相视一笑的瞬间,便己胜过万语千言。

其五十一:雪阁对弈(上)

腊月廿八,雪落金陵。谢明棠在暖阁里摆好棋盘,江砚之则在一旁研磨,墨香混着燃炉的檀香,格外安神。"今日要让我一局。"她捏着白子,眼睛亮晶晶的。他挑眉:"夫人何时见我让过?"

棋盘上,白子如星落银河,黑子似山川巍峨。谢明棠咬着唇,盯着即将被围的棋子,忽然伸手去抢他的黑子:"不算不算,重来!"江砚之笑着避开,却在她耍赖时,握住她的手腕:"输了便要认罚。"

"认罚就认罚!"她梗着脖子道,却在他松开手时,不小心碰倒了棋罐。黑白子滚落满地,谢明棠慌忙去捡,却被他按住肩膀:"别捡了,陪我看雪吧。"

其五十二:雪阁对弈(下)

两人靠窗而坐,看雪花落在琉璃瓦上,积成柔软的白。谢明棠忽然想起七岁时那个雪夜,他坐在她床边,任她攥着衣袖入眠。"江砚之,"她轻声说,"谢谢你,让我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转头看她,雪光映得她肌肤胜雪,眼中流转着温柔的笑意。"该说谢谢的是我,"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谢谢你,让我的砚田开满海棠,让我的岁月充满温情。"

雪越下越大,远处的宫墙渐渐被雪覆盖,像披上了件素白的嫁裳。谢明棠靠在他肩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世间最浪漫的事,莫过于与心上人在雪阁对弈,看棋子落满棋盘,看雪花落满人间,看时光落满彼此的鬓角。

江砚之低头,看见她发间新添的琉璃簪,与窗外的雪花交相辉映。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在漫天飞雪中,许下无声的誓言:愿此后岁岁年年,砚田有露,棠影常伴,不负这岁华轻拾的温柔,不负这细水长流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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