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驿站大堂,将木板地面染成暖金色。向宇飞洗漱完毕,顺着木质楼梯缓缓而下。
“青年”看到走下楼的向宇飞,朝着他挥手说道:“向兄,这里。”
向宇飞朝着这边走来,虽然地上清理地很干净,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走到对面坐下,“青年”给向宇飞倒了一杯茶,这让一旁的老者眼睛都瞪的像铜铃一样。
老者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的“青年”身份可不得了,她不仅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对治国有着独特的见解,如今秦国蒸蒸日上,离不开这位青年的各种献策。
要是被秦国的才子们,知道青年为他人沏茶,而且这人还是个男人,可能唾沫都会把这个人淹死。
向宇飞拿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开口说道:“什么时候走?”
“向兄别急,先吃完饭再说,昨日大雨,今天的路可不好走。”青年笑着说道。
向宇飞点点头,看着窗外那些商人,瞥见窗外几个商贩正匆匆套车,马鞭抽得空气噼啪作响,生怕还会出事。
随后回过头来,问道:“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叫我赵漫就行。”青年也拿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向宇飞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驿站外传来了吵闹声,几人透过窗看去,只见一副副棺材被拉了进来。
向宇飞一脸意外地看向赵漫。
赵漫神色自若,用银针挑起茶沫:“昨晚我细细思量,向兄所言极是。这些人虽非我亲手所杀,却因我而死。” 她望向窗外,晨光为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己命人连夜赶制棺材,将他们送回故里。”
“赵兄倒是实诚,一般人哪里会做成这样,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向宇飞看到一具具尸体被放进棺材,然后被马车拉走,继续说道:“死了这么多人,没有官府来查吗?”
“官府那边自有人去打点。”赵漫缓缓说道。
向宇飞又看了赵漫一眼,看来眼前人来历不简单啊。
中午,艳阳高照,除了空气中还带着的气息,昨晚的大雨似乎从未来过。三人来到驿站外,门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金丝楠木打造的车厢嵌着香楠木窗,车辕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瑞兽。
“向兄,请!”赵漫作请状,然后将目光看向同行的老者,“兰老,你来当车夫。”
兰老愣在当场,没有动作。
“兰老,愣着做甚,还不上马。”
黑衣老者回过神来,指着向宇飞停停顿顿地说道:“公...公子,您...您...要与他同乘?”
赵漫柳眉微蹙:“怎么?你想让向兄走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
赵漫首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对向宇飞带着歉意说道:“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坐,所以导致下人有些误会,望向兄别见怪。”
“无妨。”
说完二人就踏上马车。
一打开窗帘,馥郁的龙涎香扑面而来。车厢内铺着羊毛地毯,鲛绡纱帐随风轻扬,角落里的鎏金香炉正吐出袅袅青烟。
而此时外面的黑衣老者却朝着一处阴影处低声说道:“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若敢走漏半点风声.....”
阴影处的影子微微动了动,随后恢复平静。
黑衣老者坐在马车前方,拿起鞭子,驾~!
而坐在马车里向宇飞,感觉有点不自在,因为赵漫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他郁闷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开口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赵漫摇了摇头,笑着开口道:“要是昨天我不答应这件事,不知向兄为怎么做呢?会杀了我吗?”
向宇飞看了赵漫一眼,淡淡开口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会杀你,再说了你身边有那个老先生在,旁人也难近你身。”
赵漫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然后岔开话题,“不知向兄对秦国怎么看?”
向宇飞尴尬地看了赵漫一眼,道:“我今天是第一次出村子,我对宋国都不太了解,何来秦国?”
赵漫诧异地看着向宇飞,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她还以为向宇飞是个读书人呢!因为向宇飞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很难不让人这样想。
随后马车内沉默了下来,赵漫也没有兴趣再问向宇飞什么了,她不禁心里憋屈,暗道:“想不到我赵茵漫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向宇飞看到赵漫独自看着窗外,也不尴尬,首接拿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然后独自喝了起来。
在外驾车的兰老,听到车厢里没有传来声音后,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马车悠悠地走了大半日,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广口村。
这一路上除了刚开始两人还说一些话,后面真是一句没说,向宇飞也难得清闲。
当马车驶入广口村时,夕阳正将半边天染成血色。
向宇飞掀开帘子,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歪歪扭扭的茅草屋在风中摇晃,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争抢着地上发霉的饼子,村口老树上还挂着不知谁家的破衣烂衫。
三人走下马车,朝着村内走去,沿途看着这一切,向宇飞不禁感叹一声。
此时赵漫却在他旁边难得开口一句,“如今宋国的皇帝虽谈不上昏庸无道,但却是一个碌碌无为之君,宋国再走下坡路了。”
向宇飞诧异了一下,宋国才建朝百年不到,就己经要完蛋了吗!
赵漫边走边说,“如今宋国历经西帝,如今是第五帝,号宋徽帝,是个懦弱无能之人,朝堂上奸臣当道,地方官员贪的贪,剥削的剥削,搞的民不聊生。”
向宇飞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他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
很快来到村内,向宇飞打听了一下刘广的家人,然后朝着目的地走去,刘广就是那个小二的名字,是赵漫跟他说的,而赵漫问的驿站掌柜。
三人来到刘广家前,看着破烂的院墙,透过矮小的院墙看去,院子里哭声一片。
刘广的尸体早就送回来了,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如今塌了,整个家里都陷入悲伤中。
向宇飞悄悄将银票塞进香炉底座,看那妇人红肿的眼睛,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孩童抽噎:“爹什么时候醒......”
暮色渐浓,三人沿着河边小道前行。
赵漫忽然驻足,望着粼粼波光轻笑:“向兄这般神情,倒像是个忧国忧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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