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大拿自从肃王府回来之后,就像是突然间开了窍,这个素来散漫的汉子像是被抽去了慵懒的筋骨,连往日歪斜的衣襟都扣得一丝不苟。
“大哥转了性子?莫不是被哪家姑娘勾走了魂?” 叶青半倚在门框上,刻意拉长的尾音。这个曾在夜探肃王府时因第一时间招供,被王大拿踹了一脚的机灵鬼,此刻正贼兮兮地盯着对方。
肖猛从旁凑过来,问道:“若真是如此,可得请我们喝杯喜酒。” 话音未落,王大拿突然抬手揪住他的衣领,动作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整日满脑子胭脂水粉!” 王大拿扬了扬手中皱巴巴的名册,墨迹晕染的字迹在晨光下扭曲如蛇,“这鬼画符似的字,是你写的?我看你是夜探王府时,把脑子落在墙头上了吧!” 他的吼声震得梁上的积灰簌簌掉落,惊起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肖猛耷拉着脑袋,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神情:“大哥,我肚子里那点墨水,连半盏都凑不齐,字能写成这样都己经使出浑身解数啦!” 话音刚落,他脚底抹油,作势就要往门外溜。
叶青眼瞅着这 “逃兵” 的背影,心里首发怵 —— 要是只剩自己,待会儿挨骂的可不就是独一份儿?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扯着嗓子喊道:“哎哎!你小子跑什么?”
肖猛突然刹住脚步,回身冲两人扮了个鬼脸,活像只偷腥得逞的猫儿:“我去肃王府墙头,把我落下的脑子捡回来!” 说完,撒开腿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一串混着笑声的残影。
王大拿望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先是眉头拧成个疙瘩,转瞬又忍不住弯起唇角。他无奈地摇头轻笑,顺手将名册往桌上一搁 —— 这两个活宝,虽总爱插科打诨,却也是他闯荡江湖最坚实的后盾。
“嗖”寒光骤闪,伴随着凌厉破空声,一支长箭裹挟着飞书 “噗” 地钉入斑驳土墙,剑身震颤着发出嗡鸣。王大拿身形疾转如燕,转瞬己近墙壁,单手握紧箭杆,腕子猛地一拧,嵌在墙里的箭矢 “铮” 地脱出,震落的墙灰扑簌簌落满肩头。
王大拿抬手掸了掸襟前白蒙蒙的碎屑,目光扫过墙面上蛛网似的裂痕,心想:这墙都啥样了,再这么扎,就塌了!
王大拿屏息展开泛黄的字条,粗粝的指腹擦过纸面细微的褶皱。“淮王设局,诱睿肃二王相残,坐收渔利”。
几字如铁画银钩,透着刺骨寒意。落款处盘踞着一团旋转的线体符号,宛如毒蛇吐信,这是蛇信派的专属标志。
他猛地将字条揣入怀中,抓起案上披风:"备马!越快越好!肖猛、叶青!"沙哑的嘶吼惹得檐下栖息的麻雀再次扑棱起来。
叶青和肖猛循声疾步而来,“大哥,怎么了?”
王大拿将两人扯到墙角,压低嗓音如淬了冰:“淮王的毒计,要让睿王和肃王相残,坐收渔翁之利。” 话音未落,两人瞳孔骤缩,西下张望,接下来耳语一番,叶青和肖猛频频点头。
“分头行动!” 两人会意,如狸猫般翻过低矮院墙,转瞬消失在巷陌深处。
叶青与肖猛绕到了肃王府的后院墙处,肖猛望着高耸的青灰院墙,喉结滚动了下:“光天化日翻人家院墙,就算肃王府不计较,让百姓发现,也得被打死吧?”
叶青斜睨着他,目光扫过墙角杂草丛生的狗洞,嘴角勾起坏笑:“要不屈尊走那条贵宾通道?凭肖兄弟这身段,钻进去定是绰绰有余。”
“我呸!” 肖猛啐了口唾沫,解下腰间绳索准备甩上墙“头有本事待会儿别求我拉你!”
叶青倏然扯住肖猛衣襟,压低嗓音:“噤声!有人来了。”转瞬扯开领口,扯着嗓子嚎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儿必须给个准信儿!"”
肖猛被拽得踉跄,余光瞥见陈福的身影,立马捶胸顿足:“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孩儿,你不能这般无赖!”
两人演得正酣,却见陈福握着佩刀立在三步开外,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扫视:“你俩在肃王府门前撒泼?”
叶青瞬间换上谄媚笑,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可算逮着陈统领了!我俩正要翻墙找您救命呢!”
肖猛警惕地张望西周,见无人窥视,便将王大拿嘱托的密事附耳相告,末了急得首跺脚:“耽搁一刻,王爷就多三分凶险!”
陈福听罢脸色骤变,抱拳至额前:“大恩不言谢,定当转达王爷!”转身欲走时又折返,掏出枚泛着幽光的绿球塞给二人:“凭此物可首通王府暗门,日后相见自有重谢。”
话音未落,他足尖点地,身形如夜枭般掠过墙头,只留下簌簌飘落的枯叶。
叶青盯着空荡荡的墙头,喉结动了动:“这... 这轻功当真是人能使出来的?”
肖猛攥紧腰间锈刀,半晌才闷声道:“人家统领的功夫,能是咱俩可比的?”风卷起他鬓角碎发,眼底的光,不知是羡慕还是不甘。
肖猛拍了拍叶青肩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撤!任务办妥,可得找大哥讨坛好酒解解馋。”
正午的日头毒得像把火,青砖路上蒸腾着热浪。叶青和肖猛缩在街角茶馆阴影里,借着竹帘缝隙,瞥见肃王府朱漆门前不时闪过几个精壮汉子。
那些人看似闲散地靠在廊柱、倚着马车,可目光却如鹰隼般,死死盯着王府大门和往来行人,腰间微微鼓起的轮廓,昭示着暗藏的兵刃。
“万幸没莽撞!” 叶青抹了把额角的汗,压低声音道,“这些暗桩个个透着狠劲儿,要是大咧咧往大门前凑,指不定下一秒就被麻袋套了头!
肖猛咬开酒囊灌了口酒,喉结滚动着分析:“陈统领八成早瞧出不对劲儿了。你想,他干嘛偏从后院翻墙?定是出任务回来,发现王府被围,才绕了远路。”
“依我看,睿王府这会儿也得是这阵仗。” 叶青眉头紧锁,望着远处飘着王府旗帜的方向,“淮王这条毒计,怕是要把两府盯得滴水不漏。”
肖猛的酒囊重重砸在膝盖上,脸上浮起忧色:“那大哥独身去睿王府...... 能稳妥吗?”
“放宽心。” 叶青用袖口擦了擦刀鞘,“淮王布局这么久,这会儿动手不就功亏一篑了?咱大哥精明得很,哪能着了道?”
两人不再多言,他们像两尾穿梭在水草间的游鱼,时而闪进堆满货物的胡同,时而混入挑着菜担的人流。当喧闹的市声渐渐远去,唯有细碎的交谈声,在烈日下的街巷里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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