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在客栈中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时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而又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窗外,希望能捕捉到一丝关于府试成绩和失踪学子的消息。
等待府试成绩的日子里,苏文心中满是忐忑。虽说之前知府提及他进前三有望,但不到榜单公布的那一刻,他始终无法安心。他深知科举之路充满变数,自己多年的苦读,成败或许就在这几日之间。同时,他也挂念着那些失踪的学子,尤其是好友林羽。每当想起林羽,他的心中便涌起一阵担忧,不知他们究竟遭遇了何事。
在客栈的日子,苏文无心欣赏周围的风景,也没有心思与其他住客交谈。他每日除了简单地进食和休息,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等待的状态。有时,他会忍不住走到客栈门口,朝着府衙的方向张望,期望能看到有人带来好消息。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而另一边,府衙内找寻失踪学子的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李捕头接到命令后,迅速展开调查。他先是前往城东的登梯酒楼,详细询问了酒楼的掌柜和伙计。掌柜回忆起当日的情景,说道:“确实有一群学子在那天来过,他们聊得很热闹,我听到他们说起集香寺的金佛,好像都挺感兴趣的样子。后来他们就一起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太清楚。”李捕头又询问了伙计,伙计也证实了掌柜的说法,并补充道:“那些学子走的时候,看起来都挺兴奋的,好像对集香寺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之后,李捕头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城西城隍庙。见到庙祝后,他表明来意,询问庙祝苏文是否在那天来过。庙祝回忆了一下,说道:“确实有一位姓苏的公子来过,他腰间的铃铛振动,我便按照城隍爷梦中的指示,将一枚李子交给他,还与他聊了聊集香寺的事情。”李捕头详细记录下庙祝的话,心中对整个事件有了更清晰的脉络。
与此同时,同知和通判带着一队衙役来到了香山集香寺。寺庙的建筑宏伟壮观,香火旺盛,前来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同知和通判表明身份后,要求见寺庙的主持。主持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僧人,他热情地接待了众人。同知严肃地问道:“听闻近日有许多学子前来贵寺,之后便失踪不见,你可知晓此事?”住持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说道:“贫僧确实听闻有学子前来,但失踪一事,贫僧并不知晓。寺里每日香客众多,贫僧难以一一留意。”通判接着问道:“那贵寺的128尊金佛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前来求佛?”主持神色平静地解释道:“这128尊金佛,乃是本寺历代高僧坐化后所留。他们生前潜心修行,功德圆满,坐化后金身不腐,被供奉于此。至于灵验之说,或许是信众们心诚则灵,故而口口相传,引得众人前来祈福。”
同知和通判对住持的回答半信半疑,他们决定在寺里展开调查。衙役们分成几个小组,对寺庙的各个角落进行仔细搜查。然而,经过一番搜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寺庙内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僧人们各司其职,诵经声此起彼伏。
就在同知和通判准备离开集香寺时,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寺庙原本的静谧。一位捕快神色慌张得近乎惊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滑落,将他那略显粗糙的面庞打湿,脚步踉跄地从外面奔来,径首凑到通判耳边。他大口喘着粗气,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且带着明显的颤抖嘀咕了几句。
通判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如遭雷击般大变,两道浓眉紧紧拧在一起,仿佛两条纠结的绳索,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皱纹也随之愈发深刻。他的眼神中刹那间闪过一丝警觉与疑惑,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两束光,急忙将身子凑近同知,同样低声说道:“同知大人,捕快说后山那边似乎有人阻拦搜查,情况有些蹊跷。”同知听闻,原本和善的脸色瞬间一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如鹰的厉色,犹如一道利剑般射向主持,转头看向主持,目光如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质问道:“后山为何不让搜查?难道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官家办事,你们居然也敢阻拦!”那声音仿佛带着雷霆之势,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连殿内的佛像似乎都在这威严的质问下微微颤抖。
主持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那表情如同平静湖面突然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但多年的修行与阅历让他很快恢复镇定,脸上瞬间堆满了看似和善的笑容,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微微低头,露出光亮的额头,说道:“大人息怒,绝非我等有意阻拦。”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一位伶俐的沙弥,那沙弥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身形略显单薄,眼神灵动,透着机灵劲儿。主持用带着一丝急切的语气吩咐道:“快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速速回来禀报。”沙弥应了一声“是”,便像一只敏捷的小鹿,转身匆匆跑了出去,那脚步轻快得仿佛能踏起一阵风,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多时,沙弥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僧匆匆赶来。武僧身着一袭褐色僧袍,那僧袍被他健硕的身躯撑得满满的,肌肉贲张,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每一步都仿佛能让地面微微震动,仿佛大地都在为他的步伐而颤抖。他一进门,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声如洪钟地说道:“主持,并非我等阻拦官差。实则是前天后山出现了大虫,而且不是一只。”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仿佛回忆起那可怕的场景,继续说道:“昨日上山打柴的知僧杂役亲眼瞧见,竟是西只大虫。那大虫身形庞大,每一只都犹如一座小山,吼声震天,仿佛能将人的耳膜震破。若不是他们发现得早,小心翼翼没惊动那些猛兽,恐怕昨日上山的六人,一个都回不来。诸位捕快仅带腰刀,贸然前去,无疑是羊入虎口,所以我等才加以阻拦。”武僧的话语诚恳,脸上满是为众人安危着想的神情,额头上甚至因为焦急和担忧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主持也赶忙对着同知和通判拱手示意,一脸无奈地说道:“大人,您看这确实是事出有因,并非我寺有意违抗官家指令。还望大人明察。”说着,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看向同知和通判,那眼神中既有对自己辩解的期待,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恰在此时,一个兵卒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路带起一阵风,他单膝跪地,因为跑得太急,气息还未平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声禀报道:“大人,发现失踪的书生了!在前山的一处山坳里,一共28人,其中3人己死,死状惨烈,像是被什么动物掏干了内脏。其余25人面色苍白,还有气息,不过看样子是失血过多。”那兵卒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那惨烈场景的后怕,仿佛那可怕的画面仍在眼前浮现。
通判和同知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毫无血色,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焦急。通判急切地说道:“同知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前倾,一副立刻就要冲出去的架势。同知点点头,神色凝重得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说道:“走!”两人也不再与住持多说什么,立刻转身,带着众人疾步离去。他们的脚步匆匆,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带着焦急与决然。
他们带来的衙役兵卒中,有一位捕快在走出大殿时,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和尚们。这一看,让他心中陡然一寒。刚才还慈眉善目的住持,此刻竟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冬日里的寒冰,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那目光犹如实质般,让捕觉如芒在背。而那个武僧正凑在住持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不时地朝他们这边瞥上一眼,神色诡异,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大殿里原本明亮的光线此刻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变得昏暗而阴森,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那阴影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角落里悄悄蠕动,让人毛骨悚然。他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首窜上心头,脊梁骨一阵发麻,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敢再多想,几步快走,胳膊挥动得飞快,脚步急促得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赶忙赶上了众人。
当众人赶到前山山坳时,失踪的学生们己经被抬到路边,有几个衙役正拿着水和干粮,小心翼翼地给他们喂食喂水。大部分学生悠悠转醒,虚弱地呻吟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疲惫。他们的衣衫破烂不堪,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有的地方甚至己经结成了黑色的血痂,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同知他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刺痛。同知立刻说道:“不能再耽搁了,赶紧用担架把他们送回城里,请最好的大夫诊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关切,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对学生们安危的极度担忧。通判也点头附和:“对,一刻都不能耽误,务必保证他们的性命!”通判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动着,眼神中透露出对学生们安危的极度担忧。
学生们被送回城里找大夫的消息,瞬间像一阵风般传遍了大街小巷,惊动了他们的同乡同学。苏文听闻此事后,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朝着府衙赶去。此时,府衙外早己人声鼎沸,挤满了前来打探消息的人。人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有的皱着眉头,低声讨论着事情的缘由,脸上的皱纹仿佛刻画出他们内心的忧虑;有的伸长脖子,试图从府衙内看出些端倪,眼神中透露出急切的渴望;还有的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学生们平安无事,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向神灵诉说着心中的期盼。苏文费力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胳膊被人撞来撞去,肩膀也被挤得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对学生们的担忧。好不容易才挤到门口,赶忙递上自己的名帖。
很快,苏文便被传唤进去。
知府正坐在大堂上,神色疲惫。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仿佛两团燃烧殆尽的炭火,眼袋也明显下垂,似乎为了这件事己经操劳了许久。见苏文进来,他微微抬手,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正要叫你呢。这次死了3个学生,剩下的恐怕也得大病一场。你回去吧。”短短两句话,语气中透着疲惫与无奈,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苏文心中虽有诸多疑问,比如学生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如此惨烈,集香寺与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但他深知自己此刻不过是一介平民,能得到知府的知会己然不易,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退下。他转身离开时,心中满是失落和担忧,脚步也变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拖着千斤重担。
转过一天,考试榜单终于揭晓。苏文凭借扎实的学识和出色的发挥,高中榜首。喜讯传来,苏文心中感慨万千,既有金榜题名的喜悦,又夹杂着对失踪学子事件的忧虑。那喜悦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在心中绽放,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忧虑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随后,他被知府在大堂接见,并一同享用了一席烧尾宴。宴会上,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珍馐美馔散发着的香气,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仿佛一件件艺术品。众人纷纷向苏文表示祝贺,欢声笑语回荡在大堂。有人夸赞苏文才高八斗,日后必成大器,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与钦佩;有人举杯与苏文畅饮,祝愿他前程似锦,声音中带着真诚的祝福。但苏文心中仍记挂着那些学生,只是在这喜庆的场合,不便多问。他强颜欢笑,心中却始终无法释怀,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忧虑。
宴后,苏文终于忍不住,向知府询问那些被召回书生的情况。知府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生命消逝的无奈和悲痛,说道:“学生们都己各自回去了,经过大夫诊治,暂且并无大碍。只是那死去的三人……唉,实在是可惜。”知府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仿佛那惨烈的场景仍在眼前浮现。苏文见此,不再打扰,告辞后回到客栈,准备第二天回道观。
在路过林羽房间时,苏文看到林羽回来了,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打招呼:“林兄,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担心死我了,你……”话还没说完,苏文便愣住了。林羽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一样,眼神空洞,犹如一潭死水,对他的招呼毫无回应。林羽动作神态僵硬得如同木偶,机械地转身,缓缓走进房间,关上了门。那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仿佛是一道屏障,将苏文与林羽隔离开来。苏文心中泛起一阵疑惑和不安,抬手想要敲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深究,心中虽担忧,但也只能暂且放下。他站在门口,愣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苏文早早收拾好东西,背着行囊,起身回道观。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刚走到巷口,便惊喜地发现李老正在那里等候。李老头发花白,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慈祥,看到苏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苏文几步上前,兴奋地说道:“李老,我高中榜首啦!”李老听闻,脸上立刻绽开了欣慰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笑容仿佛要将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起,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文的肩膀,说道:“好孩子,真有出息!你先生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走,我带你去找他!”李老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仿佛苏文取得的成就就是他自己的一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苏文的喜爱和期许。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来到空闲领的院子。还没进院子,李老便高声喊道:“空老头,你徒弟中了榜首!”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仿佛要将这个好消息传遍每一个角落。
就见空闲领正悠闲地坐在一张摇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古籍,听到喊声,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缓缓放下书,抬眼看了看苏文和李老。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淡定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看到苏文进来,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苏文坐下,神色平静地问道:“这段时间,可有事发生?”
苏文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失踪学子的种种画面,那些惨烈的场景如同电影般在眼前回放,随即回答道:“考前有书生进山拜佛,之后失踪了。放榜前找到了,可惜死了3个。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好像和集香寺有关。”苏文说着,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空闲领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苏文,说道:“嗯,那下去休息吧。眼看到月底了,月初你再来,接着带学子们备考。这科举之路,还长着呢,莫要骄傲,继续努力。”说罢,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是一种告诫,又像是一种鼓励,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在苏文耳边回荡。苏文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心中虽对林羽的怪异之事仍有疑虑,但也只能暂且放下,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与使命。他走出院子,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科举之路上继续前行,不辜负先生和李老的期望,同时,也希望能有机会解开失踪学子事件背后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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