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谢瑜的作息发生了明显变化。他不再只在夜晚寻找苏棠，白天也会频繁出现在她的房间。
“殿下今日不用处理政务吗？”苏棠看着坐在椅子上翻阅奏折的谢瑜，忍不住问道。
“在这里处理一样。”谢瑜头也不抬，“你继续配你的药。”
苏棠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正在研磨一种止血药的药材，但谢瑜的存在让她感到压力。
“殿下，您这样看着，我会紧张。”
“紧张什么？”谢瑜放下奏折，看向她，“怕我发现你在配毒药？”
“当然不是。”苏棠苦笑，“只是觉得自己的医术还很粗浅，怕在殿下面前献丑。”
谢瑜走到她身边，看着桌上的药材。“你觉得自己的医术粗浅？”
“确实如此。”苏棠放下药杵，“我虽然懂一些医理，但很多细节还需要学习。比如药材的炮制方法、不同体质的用药差异…”
“你想学？”
苏棠点头。“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接触一些真正的医者，学习更多知识。”
谢瑜沉默片刻。“你想见太医？”
“不一定是太医院的人。”苏棠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宫中有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御医，他们的医术比太医院的人更高明。”
谢瑜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你说的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是谁，只是听王管事提过。”苏棠撒了个小谎，“如果殿下觉得不妥…”
“倒也不是不可以。”谢瑜打断她，“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学什么、怎么学，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苏棠心中一喜。“自然。我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为殿下服务。”
谢瑜满意地点头。“我会安排人联系合适的御医。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每次见面，都要有我的人在场。”谢瑜的语气不容商量，“我不允许你和任何人单独接触。”
苏棠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答应了。“我明白。”
三日后，王管事带来了一个消息。
“姑娘，殿下己经安排好了。明日午后，您可以去见孙御医。”
“孙御医？”
“孙思邈，宫中最有经验的老御医，今年己经七十多岁了。”王管事压低声音，“不过老人家脾气古怪，您要小心应对。”
苏棠点头。她对这次见面充满期待。
次日午后，苏棠在两名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孙御医的住处。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院，院中种满了各种药草。
孙御医是个瘦小的老人，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他看到苏棠，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你就是那个给太子配药的宫女？”
“是的，见过孙御医。”苏棠恭敬地行礼。
孙御医上下打量着她。“听说你的医术不错，能识破太医院的毒药？”
“只是侥幸。”苏棠谦虚地回答。
“侥幸？”孙御医冷笑，“医术这东西，没有侥幸可言。要么会，要么不会。”
他走到药架前，随手拿起一株药草。“这是什么？”
苏棠仔细看了看。“白芷，性温，味辛，归肺、胃经。主治风寒感冒、头痛、鼻塞。”
孙御医点头，又拿起另一株。“这个呢？”
“川芎，性温，味辛，归肝、胆、心包经。主治活血行气、祛风止痛。”
孙御医连续问了十几种药材，苏棠都能准确回答。老人的眼中逐渐露出赞赏之色。
“不错，基础还算扎实。”孙御医放下药草，“不过光认识药材还不够，你可懂得配伍禁忌？”
苏棠想了想。“略知一二。比如十八反、十九畏…”
“那你知道为什么甘草不能与甘遂同用吗？”
这个问题涉及到现代药理学知识。苏棠组织了一下语言。“甘草含有甘草酸，甘遂含有甘遂素，两者相遇会产生毒性反应，轻则腹泻，重则中毒。”
孙御医愣住了。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解释。
“甘草酸？甘遂素？这是什么说法？”
苏棠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急忙补救：“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具体出处己经记不清了。”
孙御医眯起眼睛。“什么古籍会有这样的记载？”
“可能是我理解错了。”苏棠低下头，“还请御医指正。”
孙御医沉默良久，忽然开口：“你刚才说的那些名词，很有意思。能详细说说吗？”
苏棠心中一动。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御医，如果我说的这些理论对您有用，您能教我一些医术吗？”
孙御医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想学什么？”
“针灸、脉诊、药材炮制…只要您愿意教的，我都想学。”
“有趣。”孙御医笑了，“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好学的年轻人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把你知道的那些理论都告诉我。”孙御医的眼中充满渴望，“我行医五十年，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见解。”
苏棠心中狂喜。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成交。”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棠和孙御医开始了知识交换。她用现代医学理论解释古代药物的作用机制，孙御医则传授她针灸手法和脉诊技巧。
两个时辰后，苏棠告辞离开。她的心情非常愉快，今天的收获超出了预期。
回到东宫，她发现谢瑜正坐在她的房间里等她。
“回来了？”谢瑜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是的。”苏棠走到他面前，“孙御医很好，教了我不少东西。”
“都学了什么？”
苏棠将今天学到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谢瑜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
“看来收获不小。”谢瑜站起身，“明日还去吗？”
“如果殿下允许的话。”
谢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窗边。“孙御医对你如何？”
“很好，他说我很有天赋。”苏棠如实回答。
“天赋？”谢瑜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他还说了什么？”
苏棠感到有些不对劲。“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医术上的交流。”
谢瑜走回她身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你很开心。”
“是的，能学到新知识，我当然开心。”
“比和我在一起还开心？”
苏棠愣住了。她听出了谢瑜话中的醋意。
“殿下，您这是…”
“回答我。”谢瑜的手指轻抚她的唇瓣，“和那个老头子聊天，比和我在一起更有趣吗？”
苏棠感到一阵荒谬。她没想到谢瑜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
“殿下，我学医是为了更好地为您服务。”
“是吗？”谢瑜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要更多的自由？”
苏棠的心跳加速。她意识到谢瑜的占有欲又开始发作了。
“我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谢瑜忽然俯身，将她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你能控制我？”
苏棠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谢瑜的眼中充满了偏执和疯狂，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我不敢。”
“不敢，还是不能？”谢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胁，“你的医术越来越高明，在我身边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是不是觉得自己己经不可替代了？”
苏棠感到后背发凉。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触碰到了谢瑜的底线。
“殿下，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谢瑜凝视着她，良久才松开手。
“最好如此。”他转身走向门口，“记住，无论你学会多少本事，你都只是我的药引。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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