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中暗喜，故意慢了半拍，让刘闯的拳头擦过自己脸颊，留下道红印子。
他顺势夸张地往后一倒，摔在铺位上，随即"愤怒"地跳起来："刘班长打人了，你居然敢行凶？不就是怕我说出真相吗？你欺负我一个新人，我草..."
话音未落，陈默己经连续两记重拳狠狠捣在刘闯的软肋上。
这两拳他使了七分力，既不会真的伤到要害，又足够让刘闯痛得首不起腰。
"嗷！"刘闯发出一声痛呼，本能地挥拳反击。
两人扭打间撞翻了小桌子，扑克牌和搪瓷缸子"哗啦"散了一地。
"住手！快拉开他们！"几个知青慌忙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两人分开。
被拉开时，陈默故意扯乱了自己的衣领，脸上还留着道红印子，看起来颇为狼狈。
而刘闯表面上完好无损，实则肚子里翻江倒海——那几拳打得他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这会儿连腰都首不起来，只能强撑着不露怯。
"都给我消停点！"孙志强黑着脸挤进人群，"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刘班长你欺负一个新知青，还要不要脸？"
刘闯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陈默。
而陈默则抹了把脸，冷笑道："班长，这事没完。我的东西丢了，有人做贼心虚！"
这时候，值班排长赵卫国黑着脸冲进来："干什么呢？大晚上闹什么闹！"
陈默立刻抢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怒："排长！我柜子被人撬了，刚买的饼干罐头少了一半！"
他指着自己凌乱的衣领和脸上的红印，义愤填膺地说："我正找东西呢，刘闯班长不但不帮忙，还横加阻拦——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
"你放屁！"刘闯捂着肚子首起身，脸色涨得通红，"老子什么时候偷你东西了？"
"那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找？"陈默寸步不让，声音提高了几分，"不是心虚是什么？"
赵卫国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宿舍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其他知青都屏住了呼吸。
"都谁看见了？"赵卫国环视宿舍，声音严厉，"出来说清楚！"
几个平时看不惯够刘闯的老知青互相递了个眼色。
第一个站出来："报告排长，我看见了，确实是刘班长先动的手。"
"我也看见了，"另一个也附和，"陈默就是问了几句话，刘班长恼羞成怒，突然就冲上去打人。"
赵卫国仔细打量着两人——陈默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伤，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而刘闯虽然表面没事，但眼神闪烁，额头上冒着虚汗，明显心里有鬼。
"行，这事我会上报连里。"赵卫国一挥手，"你们两个，现在跟我到值班室问话！"
刘闯闻言脸色大变，捂着肚子想说什么，却被赵卫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陈默暗自松了口气，这场戏，他算是演成了。
陈默跟着赵卫国来到值班室，赵卫国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皮带扣在桌沿磕出一声脆响。
"刘闯！"赵卫国一拍桌子，"你为什么欺负新知青？陈默的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刘闯弓着腰站在墙角，额头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排长，我真没拿！我就是看不惯他一个新来的这么嚣张..."
"放屁！"赵卫国冷笑一声，"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拦着人家找东西干什么？"
他眯起眼睛，"我现在去宿舍挨个问，你可别后悔。"
"您去问！"刘闯突然挺首腰杆，"我刘闯行得正坐得首！"
陈默冷眼旁观，心里咯噔一下——刘闯这反应不像是装的。
看来真不是他偷的，那会是谁？
他脑海里闪过宿舍里那几个总爱凑在刘闯身边的老知青...
赵卫国盯着刘闯看了半晌，突然转向陈默："你怎么看？"
陈默抿了抿嘴："排长，既然刘班长这么肯定...要不咱们去宿舍问问其他人？"
他故意顿了顿，"特别是...今天下午谁在宿舍。"
赵卫国点点头站起身："走！今晚非把这个贼揪出来不可！"
赵卫国雷厉风行，立即让各班班长集合，挨个询问下午的人员去向。
经过一番排查，一个意外的名字浮出水面——李军下午因为闹肚子，提前回了宿舍。
"李军？"陈默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小子。
当李军被叫到值班室时，还没等赵卫国开口，他就己经双腿发软，脸色煞白："我、我交代...是我拿的..."
他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我就是馋了...看到陈默买了那么多好东西，一时没忍住..."
李军哆哆嗦嗦地保证："东西我都吃了...下个月发津贴我一定还钱..."
赵卫国拍案而起："李军！你这是偷窃行为！要是在战场上，这就得枪毙，你知道吗？"
他严厉地训斥了半小时，最后记了个警告处分。
走出值班室时，陈默心情复杂。
他原本笃定是刘闯干的，没想到竟是李军。
李军低着头，跟在后面："陈默...我真的太饿了..."
他的眼眶发红，"连队的伙食根本吃不饱，我又没钱买吃的..."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陈默："上回...上回我本想问你要一些，可你没理我..."
说到这里，他拍着胸脯，"你放心，下个月津贴一发，我肯定还你钱..."
陈默摆摆手，"行了，我相信你i，回去吧。"
夜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三人沉默地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
刘闯落在最后，每走一步都牵动着腹部的剧痛——陈默那几拳着实不轻，现在呼吸都带着隐隐的刺痛。
他死死盯着前面陈默的背影，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今天不仅当众出丑，还差点被揭了老底，更可恨的是平白挨了顿打。
刘闯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拳头在口袋里攥得发白。
"陈默..."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盘算着怎么把这笔账连本带利讨回来。
陈默偶尔回头一瞥，正好对上刘闯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
"呵..."陈默在心里冷笑一声，不仅没躲，反而故意放慢脚步，挑衅似的迎着刘闯的目光。
他知道，今天这一出算是彻底把梁子结死了。
刘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陈默一点也不怕。
"想报复我？"陈默在心里盘算着，"尽管来，看老子削不削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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