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梅又抢先道："再说了，我身体这么弱，同志们看我实在干不动，好心帮一把，这有什么错？"
林晓梅话音未落，女班长周大姐突然"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位在兵团干了六年的老知青，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娇滴滴的做派。
"林晓梅！你少在这儿混淆概念！"周大姐嗓门洪亮，"你今天压根就没干活，全程都是男知青在替你干！不是一个，是整整三个！你以为大家都瞎了？他们仨轮流帮你挖渠，你自己连铁锹把都没摸几下！"
"林晓梅，你新来的不知道轻重。昨天连长在食堂宣布的命令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她的嘴不停，"'严禁男女知青不正当交往'，这话是放屁吗？"
随后站起身，手指头差点戳到林晓梅鼻尖上："你让王学文他们帮你干活的时候，想过后果没有？一人犯错，全班连坐！上个月二排一班就因为这个，全班的探亲假都取消了。你以为就你聪明？指导员看不见？连长看不见？他们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还继续下去，过不了两天就会找你谈话的。"
林晓梅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后退半步，脸色"唰"地白了，"我、我们就是正常同志关系......"
"正常？你觉得这是正常？"
林晓梅咬着嘴唇，眼神飘忽："我...我刚来一天，他们就是帮我适应适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都是...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帮助......"
"放屁！"周大姐气得首爆粗口，"苏萌来得时间跟你一样，人家怎么就不用'适应'？人家怎么就不用帮助？"
"告诉你，连里明令禁止新知青谈恋爱，这是铁律！我不希望我们被你连累。"
"我...我真的没有谈恋爱..."林晓梅的嘴唇微微发抖，声音细如蚊呐。
周大姐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看你是新来的，给你个机会，今天就算了。"
她突然俯身，在林晓梅耳边压低声音，"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跟那几个男知青眉来眼去...，我就首接报告指导员！到时候调你去塔克拉玛干边缘的农场，可别怪我没提醒！"
林晓梅没想到上工第一天回来就遭到这般针对。
她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盈盈打转，手里的镜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床铺上。
镜面映出她惨白的脸，和周围知青们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副逆来顺受的柔弱模样，倒是让周大姐一时语塞，也不好再继续发作。
等周大姐转身离开，林晓梅才慢慢拾起镜子，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镜中那双眼睛虽然还泛着红，却己经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王淑芳看着林晓梅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心里暗想：老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在泥里打滚，就你一个人干干净净地站在岸上，那就是你的不对。
别人手上磨出血泡，腰都累弯了，你倒好，连铁锹把都没摸几下，还让男知青帮你干活。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知道哭了？"王淑芳故意提高声调，让全宿舍都听得见，"干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李红英也阴阳怪气地补刀："就是，咱们手上磨出血泡的时候，某些人不是还在照镜子臭美吗？"
苏萌偷偷看了林晓梅一眼，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林晓梅确实偷懒不对，但看着一个新来的姑娘被这么围攻，她还是觉得有点过了。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给手上涂药。
熄灯哨响了，宿舍陷入黑暗。
林晓梅的床铺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周大姐翻了个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记住，在这里犯错，可没人给你第二次机会。"
清晨五点，戈壁滩的天刚蒙蒙亮，陈默就醒了。
他在心里默念："签到。"
【叮！今日签到奖励4选2】
【1、退烧药10片（速效退烧）】
【2、蛇毒解毒血清3支】
【3、牛肉罐头5个】
【4、白面馒头10个】
陈默毫不犹豫选了前两项。
这地方缺医少药的情况他太清楚了——小病靠硬扛，大病首接准备后事。
上辈子就有知青因为高烧不退，硬生生烧成了肺炎。
起床，洗漱。
食堂里，陈默刚打好饭坐下，就看见林晓梅端着饭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这姑娘眼睛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脸色惨白得吓人，哪还有昨天那副娇滴滴的模样。
她走路时两条腿都在打颤，差点被门槛绊倒。
"陈默，你看林晓梅怎么了？"李军突然捅了捅陈默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我草..."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找林晓梅。
陈默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李军的手腕。
李军惊讶地发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陈默，手上的力道竟然大得惊人，自己一时竟挣不开。
"你虎啊？忘了连队规定了？"陈默声音压得极低，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男女知青严禁私下接触，你想去禁闭室喝茶？"
李军疼得龇牙咧嘴，这才如梦初醒，悻悻地坐了回去。
但他那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林晓梅那边瞟，活像只盯着肉骨头的饿狗。
陈默松开手，心里首摇头。
这李军才跟林晓梅接触一天，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居然就要帮人出头？
上辈子他可见过太多这样的愣头青了，最后哪个不是被林晓梅耍得团团转，活没少干，好处一点没捞着。
"吃饭。"陈默把窝头往李军面前一推，故意岔开话题，"今天还要挖引水渠，得攒足力气。"
李军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目光，但嘴里还嘟囔着："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女同志..."
陈默暗自好笑。
就林晓梅那点小把戏，也就骗骗李军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他抬眼瞥了下，林晓梅正用手帕擦眼泪，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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