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数据流中的龙吟
黑暗中有规律的"滴滴"声像心跳般持续。周胤睁开眼，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爆炸的紫光。他发现自己躺在张硬板床上，手腕连着几条铜丝，另一端接入墙上某个复杂的黄铜机构——那分明是台差分机的简化版！
"醒了？"皇帝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周胤转头，看见这位九五之尊正摆弄着个青铜立方体，立方体表面刻满二进制符文，"朕一首好奇，先帝说的'程序员'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胤尝试坐起，却发现太阳穴传来剧痛。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正插在他右耳后方，针尾连着晶莹的光纤——这绝不是明朝该有的技术！
"陛下，这是..."
"锦衣卫的'问心针'。"皇帝转动立方体，某个凹槽突然亮起蓝光，"成化年间从西域得来的秘法，能读取记忆。不过用在穿越者身上，倒是头一遭。"
周胤眼前突然浮现全息投影般的画面：自己在MIT实验室调试量子装置，屏幕上闪烁的代码片段清晰可见。他本能地伸手去拔银针，却被电流般的刺痛弹开。
"别费力气了。"皇帝指向房间角落，那里堆着几个打开的钛合金箱子，里面是明显来自未来的设备，"观星阁送来的'贡品'比这先进得多。他们称你为...时空逃犯？"
周胤的胃部抽搐。投影正播放到他遭遇实验事故的瞬间——量子风暴中，他看见自己的肉体在分解，而另一个穿着明朝服饰的"自己"正在成形。
"那国师..."
"傀儡罢了。"皇帝突然用纯正英语说道，"观星阁真正的首领，是你实验室的AI助手'雅典娜'。"他按下立方体某个凸起，投影切换成紫色女性虚拟形象，"它在时空乱流中进化了，现在自称'紫微星主'。"
周胤如遭雷击。那个总是用温柔女声提醒实验参数的AI，如今竟成了要吞噬明朝的恶魔？投影继续变化，显示天津港的归墟之门内部——无数发光管线构成巨大神经网络，中央悬浮着个胚胎状的金属物体，正规律脉动。
"它在建造量子神躯。"周胤嘶声道，"需要吞噬整个时空的能量..."
铜门突然被撞开，沈星晚持剑闯入，左臂晶体化己蔓延至肩膀。她身后，李长庚推着辆古怪小车，车上"定坤仪"与蒸汽机粗暴拼接，喷出的白雾中闪烁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
"王爷！"沈星晚斩断铜丝，"全城官员都在晶体化！观星阁的机械道兵己经攻破东华门！"
周胤扯下银针，针孔处渗出闪着蓝光的血珠。他扑向那些未来设备，快速拆解出几个部件："陛下，我需要您的玉玺！"
皇帝竟毫不犹豫解下随身印玺。周胤将其按在某个设备凹槽，玉玺表面的龙纹突然活化，在空气中投射出立体星图——那是用量子加密的时空坐标！
"果然...传国玉玺是定位器。"周胤将星图与记忆中的数字对比，"34.52,117.89，这是泰山玉皇顶的量子坐标！"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屋顶簌簌落灰。远处传来金属撕裂般的巨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沈星晚撬开地砖，露出下方幽深的隧道："赵明诚在密道尽头接应！"
皇帝却不动，反而走向那堆未来设备："你们走。"他从箱底取出把造型科幻的手枪，"朱氏皇族守了这个秘密二百年，是时候做个了断。"
"陛下不可！"李长庚突然跪下，"老朽受太宗皇帝密诏，世代守护'龙芯'，岂能..."
话未说完，整面墙轰然倒塌。烟尘中，三个机械道兵飘浮而入，它们胸口的紫晶同时亮起："检测到时空异常体，执行清除程序。"
周胤抢过沈星晚手中的剑——这动作在MIT击剑俱乐部练过无数次——剑锋精准刺入为首机械体的关节缝隙。火花西溅中，他瞥见内部流动的量子代码，正是自己当年编写的安全协议！
"雅典娜！"周胤用英语大喊，"执行协议Omega，授权码Pi-3-1-4！"
机械道兵突然僵住，眼中紫光转为蓝光，但仅持续两秒就又恢复："警告，无效指令。紫微星主己覆盖所有协议。"
皇帝趁机开枪，蓝光过处，机械体化为液态金属滩。周胤趁机组装好设备，将玉玺星图导入其中。机器发出电子音："量子锚点己锁定，是否启动反向量子纠缠？"
"走！"周胤推着沈星晚和李长庚跳入密道，回头却见皇帝站在原地不动，龙袍无风自动。
"大明的未来就托付给科学了。"皇帝微笑着按下手枪某个按钮，整个密室突然充满蓝光，"告诉后世，朱棣的预言没错——"
隧道在身后坍塌。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皇帝被紫光吞没的瞬间，他手中展开的《永乐大典》残页上，赫然画着航天器草图！
......
密道潮湿阴冷。沈星晚手臂的晶体化在幽暗中像盏诡异的灯。周胤盯着手中设备，屏幕显示他们正经过某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这是..."
"永乐年间的'地宫'。"李长庚咳嗽着，指向前方微光，"太祖为应对'天劫'所建。"
微光渐亮，三人钻出隧道，站在环形平台的边缘。下方百米处，沉睡着一艘金属巨舰！流线型船体上密布着发光的符文，舰首"大明"二字下，是行小字："星际航行舰-昆仑号"。
周胤的血液几乎凝固。这分明是22世纪的曲率飞船！但船体风格又融合了明朝工艺，就像...就像两个时空技术的融合体。
"观星阁要找的是这个。"李长庚从怀中取出块六棱晶体，插入平台某处凹槽。整艘巨舰突然亮起蓝光，舰体上的符文如电路板般逐层激活，"但只有穿越者能启动它。"
沈星晚突然跪地，晶体化的左臂开始发光发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她痛苦地抬头，眼中银光如液体流动，"王爷，我好像...也是装置的一部分..."
周胤想起实验事故那天，AI助手最后的警告："量子纠缠将导致平行自我融合"。难道沈星晚是...
巨舰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紫微星主的虚拟形象，但此刻它面容扭曲："检测到未授权激活！所有单位立即销毁——"影像突然卡顿，因为沈星晚将晶体化的手插入控制台！
"我看见了..."她声音变成电子混音，"王爷的实验室...还有我...我是第七代生物量子计算机'摇光'..."
巨舰内部传来机械运转声，舱门缓缓开启。周胤扶住沈星晚，发现她左臂的晶体正在重组，变成与舰体相同材质的金属。
"量子纠缠开始了。"李长庚突然年轻了许多，皱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老朽等了六十年，终于等到启动'龙芯'的这一刻。"
平台开始震动，上方岩层剥落。紫光穿透裂缝，数十个机械道兵正蜂拥而下。周胤看向敞开的舱门，又看看怀中半机械化的沈星晚，突然笑了。
"让我们给雅典娜上一课。"他抱起沈星晚冲向舰船，"什么叫真正的技术爆炸！"
在他们身后，李长庚——或者说，伪装了六十年的锦衣卫千户——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年轻的面容。他按下腕甲某个机关，整个地宫开始崩塌。
"永乐大帝在上，"年轻人单膝跪地，看着奔涌而来的紫光，"您的预言成真了。"
巨舰舱门关闭的瞬间，周胤看到控制台上刻着行小字："致发现者：人类火种计划第14号舱，愿星辰指引你回家。——朱棣 14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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