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王主任一挥手。
两名街道办工作人员和保卫科干事立刻走进周家狭小的两间屋子。
他们翻箱倒柜，连炕席底下都没放过。
易中海跟在后面西处搜寻，期待着能找出罪证。
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屋里确实没有大量囤积的肉食，灶上的锅里还残留着一点炖肉。
墙角挂着几张兔子皮和简陋的打猎工具。
柜子里有一些棒子面和红薯干。
抽屉里，除了周明刚才拿出的供销社单据，还有一些零钱和票证，数额与周明所说卖掉一只狍子后应得的钱票基本相符。
这个结果，与周明所说的情况完全吻合。
虽然日子比以前好点，但远称不上不明来路的肉食过多，更谈不上投机倒把，反而证实了周强确实有能力通过打猎改善生活。
搜查结果让他们对易中海的举报更加怀疑。
许大茂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见状立刻跳出来想踩一脚：“王主任，你们别被骗了！
肯定是傻柱把厂里的好东西都偷出来贴补这寡妇了！
他食堂管采购，手脚不干净！”
何雨柱眼睛一瞪，上前一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许大茂脸上了：“许大茂你个王八犊子再放屁！
你他娘的敢说你从厂里放电影的时候没顺手牵羊拿过零件、灯泡？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跟李副厂长好好反映反映你监守自盗，用公家的放映机晚上偷着给小妞放小电影的事儿啊？”
许大茂一听这话，脸唰地就白了，他放电影时确实手脚不怎么干净，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工作都可能不保。
他脖子一缩，讪讪道：“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当我没说……”灰溜溜地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王主任看着眼前这情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兴师动众而来，结果什么都没搜到，反而把人家翻得乱七八糟。
周明刚才那番话和那张供销社的单据，让她现在越看易中海越觉得这老头不像他说得那么光明磊落，倒像是存心找茬，自己八成是被当枪使了。
但让她就这么承认错误，面子上也过不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周明见火候差不多了，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孩童特有的委屈和无助，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唉……我们家就是太穷了，我妈身体不好，我哥脑子又慢，傻柱叔是真心可怜我们，才帮我们一把。
我哥好不容易打到点东西，想让我们娘俩吃口好的，还要被人这么诬告……要是我爸还在，我们家也不会被人这么欺负……”
他眼圈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这番童言无忌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在场不少邻居心中的涟漪。
周家孤儿寡母，确实可怜。
易中海平时道貌岸然，今天这事做得确实有点过了。
一些邻居看向易中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和不认同。
王主任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清了清嗓子，对周红梅说道：“既然没搜到什么，那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
周家的肉食来源也清楚了，是合法的。
但是，周红梅同志，何雨柱同志，你们也要注意影响，邻里之间互助是好事，但也要把握分寸，不要让人抓住话柄。”
这话说得不痛不痒，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保卫科的干事也尴尬地笑了笑：“对对，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王主任，那我们举报的……”易中海还不甘心。
王主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周家打猎所得，供销社有记录，哪来的投机倒把！
易同志，以后反映情况，要实事求是！”
说完，她带着人草草收场，快步离开了西合院。
易中海站在院子里，看着王主任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听着周围邻居若有若无的议论声，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本想借官方的手狠狠整治周家，最好能把他们赶出西合院，断了何雨柱的念想，没想到一番操作下来，不仅没达到目的，反而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威信扫地。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狠狠一跺脚，黑着脸回了自己屋。
院子里，随着王主任一行人脚步声远去，那股子压抑的紧张气氛才像被戳破的气球，呲溜一下散了不少。
邻居们三三两两聚着，压低了声音议论，眼神时不时瞟向易中海紧闭的屋门，又或是周家。
许大茂早就溜回了自己屋，估摸着是怕何雨柱再揭他老底。
一些畏惧他一大爷身份的人，此刻也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那些早就看易中海不顺眼，或者同情周家的，嘴角则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老易，今儿可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可不是，平时人五人六的，没想到安这么黑的心思。”
“周家那小子，周明，可真不像个八岁的，那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把王主任都给说愣了。”
“傻柱也是真爷们，护着孤儿寡母，没的说！”
议论声虽然不大，但足够让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周家人听见些许。
何雨柱咧着嘴，看着易中海那屋，得意地哼了一声：“老东西，想算计老子，还嫩了点！
想算计红梅嫂子跟孩子们，更没门！”
他转过身，看见周红梅煞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语气立刻柔和下来，
“嫂子，明儿，强子，没事了，都过去了。
有柱子叔在，看以后谁还敢这么欺负你们！”
周明拉着母亲的手，对何雨柱点头：“柱子叔，今天多亏您了。”
周红梅眼圈微红，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柱子兄弟，这……这份情，我们娘仨……”
“嫂子，快别这么说，见外了不是？”
何雨柱摆摆手，率先推开周家虚掩的屋门，“进屋，进屋说。外面冷。” 进了屋，关上门，隔绝了院里若有若无的窥探和议论，周红梅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妈！”周明和周强赶紧扶住她。
何雨柱也吓了一跳，一步上前，想搭把手，又觉得不妥，手在半空顿了顿，最后落在周红梅的胳膊上，虚扶了一把：“嫂子，你没事吧？快坐炕上歇会儿。”
周红梅被扶着在炕沿坐下，捂着脸，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泄了出来。
不是伤心，是后怕，是委屈，也是卸下重担后的释然。
周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母亲哭，又看看何雨柱，嘴巴动了动：“妈……别哭……坏人……走了……”
何雨柱看着周红梅哭，心里也堵得慌，他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是周红梅这样柔弱又坚韧的女人。
他挠了挠头，想安慰几句，却又笨嘴拙舌，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嫂子，别哭了，啊？都过去了。
易中海那老小子，这次是彻底栽了，以后在院里，我看他还怎么充大辈儿！”
周明给母亲倒了碗热水，轻轻拍着她的背：“妈，没事了，都过去了。
有柱子叔在，有我在，我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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