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苏绾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得几乎要蹦起来。
她从浅眠中惊醒，指尖刚碰到屏幕，又是一串提示音炸响——微信、微博、短信，二十几个未读消息像潮水般涌进来。
最上面一条是小斌的语音，带着哭腔：“姐！热搜第一是你和顾老师牵手！林知夏的营销号己经开始带节奏了！”
苏绾坐起身，睡衣肩带滑下来也顾不上，划开微博页面。
“顶流影帝深夜密会糊咖”的词条挂在热搜第一，配图是她和顾砚在走廊里交叠的影子，滤镜调得暧昧又模糊。
评论区前排是林知夏粉丝的控评：“《玫瑰风暴》女主内定？资本塞人罢了”“苏绾除了会蹭热度还会什么”“张导晚节不保”……
她盯着屏幕里滚动的谩骂，指尖轻轻敲了敲床头柜。
前世被全网黑时，她也是这样盯着手机，首到经纪人冲进房间说“公司要和你解约”。
现在不同了，她摸过床头的平板，点开提前备好的文件夹——庆功宴后台的监控录像安静地躺在里面。
“小斌。”她拨通助理电话，声音比窗外的晨光还凉，“把后台我和张导讨论剧本的视频剪出来，重点剪我那句‘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还有张导点头的镜头。半小时内发我。”
挂断电话时，顾砚的消息弹出来：“看微博了？”
苏绾回了个“嗯”，盯着对话框上方跳动的“对方正在输入”，没两秒跳出一行字：“等我。”
她刚把视频传给小斌让他发工作室账号，手机又响了。
是张导的语音：“小苏啊，我刚看了热搜，你别急，我这就发声明——”
“不用。”苏绾打断他，“您信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张导的笑：“你这丫头，上回改剧本时眼睛亮得像狼崽子，我信。”
上午十点，“苏绾张导后台讨论剧本”的词条突然空降热搜第三。
视频里，苏绾穿着庆功宴的酒红色礼服，发梢还沾着点碎钻，正抱着剧本和张导争执：“陈婉在火场里不是麻木的，她拽着女儿的手在抖，指甲缝里全是灰——这才是被生活磨碎过的人。”
张导推了推眼镜，笔在剧本上画了个圈：“你说得对，这段加进去。”镜头扫过他手边的咖啡杯，杯壁上还凝着水珠，显然是刚录的。
评论区的谩骂像退潮的海水。
“所以人家是在聊戏？我之前骂错了？”
“张导点头那下好真实，这姐是真的在琢磨角色吧”
“林知夏粉丝闭嘴吧，没证据别乱扣资本帽子”
苏绾窝在沙发里刷着评论，手机突然震动。
顾砚的微信对话框里，躺着一张庆功宴现场照——她站在舞台中央，奖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配文是：“演技不是靠剧本写出来的。@苏绾”
她盯着“@苏绾”三个字，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前世顾砚发微博时，她总觉得他像座冰雕，现在才发现，他的温度都藏在这些细枝末节里。
手机又响，是赵记者的电话：“顾先生让我查的IP找到了，定位在林知夏助理的私人邮箱。”
苏绾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前世林知夏就是用这种阴招，把她的每一步都算计得死死的。
她垂眸看向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林氏集团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上周刚有三笔千万级转账到境外账户，备注是“项目投资”。
“谢了。”她挂了电话，给顾砚发了条消息：“查到了。”
对方秒回：“我知道。”
下午两点，综艺《星芒》录制现场。
李涛握着话筒的手有点发颤，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苏绾，小姑娘穿着浅蓝衬衫，发尾卷成小波浪，笑起来时眼尾的泪痣像颗糖。
可他想起三天前林知夏给他的“剧本”——要在这档国民综艺里问苏绾“靠绯闻上位”的问题，把话题引到《玫瑰风暴》黑幕上。
“苏绾，你觉得这次绯闻对你影响大吗？”他硬着头皮开口，余光瞥见导播在提词器上疯狂打“深问”。
苏绾托着下巴笑，眼尾微微上挑：“绯闻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正重要的，是观众记住我演的角色。”她从帆布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推到李涛面前，“不过李导，这是林知夏让你做‘剧本陷阱挑战’的聊天记录，你可以选择不播，但我建议你保留。”
李涛翻开第一页，是林知夏助理的微信：“按这个问题清单问，我们会买热搜。”他额角的汗刷地冒出来，抬头时苏绾己经站起身，发梢扫过他手背：“我信李导分得清是非。”
录制结束时，夕阳把摄影棚的玻璃染成蜜色。
苏绾抱着外套往外走，手机在兜里震动——顾砚的消息：“你越来越像我了。”
她对着屏幕弯起嘴角，回了个咧嘴笑的表情。
走到保姆车前，小斌从驾驶座探出头：“姐，林知夏的热搜掉出前十了！”
“嗯。”苏绾坐进后座，摸出平板打开林氏资金流向图。
红色箭头从林氏集团指向“海平贸易”，又从“海平贸易”流向几个陌生账户。
她指尖停在其中一个标着“精神病院”的备注上，前世林知夏的代孕丑闻，好像就和这家医院有关。
晚上九点，林知夏的别墅里，水晶吊灯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她盯着手机屏幕，热搜第一己经变成“苏绾张导剧本讨论”，第二是“顾砚力挺苏绾”。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红酒杯，“砰”地砸在墙上。
“小姐。”助理缩着脖子走进来，“苏绾的视频播放量破亿了，顾砚那条微博转评过百万——”
“闭嘴！”林知夏抓起枕头砸过去，“你去查，顾砚为什么突然帮她！他难道不知道苏绾是——”
话没说完，手机屏幕亮起，是条陌生短信：“明早十点，苏绾与陈总签约仪式。”
她盯着短信，突然笑出声。
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轻声道：“苏绾，你以为顾砚真站在你那边？”
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住，风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玻璃上，像谁在敲命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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