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墨气怒交加地跨过她,站到对面的地板上,整张脸如同翻滚着火烧云一样,看起来是那样恐怖。
他逼问她:“你怎么进来的?”
胡楚嫣坐在地上抱着自己不说话,唐锦墨一步上去,摁住她的脑门,把她的脸首接压高。
“你怎么进来的,告诉我。”他舔着嘴唇,气很短促。
胡楚嫣眼睛一红,哆哆嗦嗦地说:“上回你家保姆来医院的时候,我趁她不注意,拿肥皂拓印了她的钥匙。”
唐锦墨退回一步,用痛恨到脸都扭曲的表情看着她。
家里大门本来是智能锁,有一次半夜自动打开了,把苏清婉吓得不轻,后来就换回机械锁。
“一个女孩,胆子这么大,跑到男人床上,还穿我老婆衣服,牛逼。”
唐锦墨给她点了个赞,然后用气得都发抖的手指了指地上那堆衣服。
“穿起来。”
他说完就要出去。
胡楚嫣立马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呜呜地哭起来:“你要把我送到派出所吗?”
唐锦墨咧着嘴喘气,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你有种,我被你吓得不轻。”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拉黑我我也不会真到你家来。”胡楚嫣抱着唐锦墨的腿,把脸埋在他的小腿上,沾得他一腿都是黏糊糊的泪。
唐锦墨踢开她的手,蹲下去,把着她的下巴,把她脸抬起来问她:“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干吗!!”
胡楚嫣开闸似的哗哗流眼泪:“我喜欢你。”
唐锦墨站起来就走,身后,胡楚嫣立刻爬起来抱住他的腰:“你愿意,我们就这样好不好?”
唐锦墨拆掉她的手,指着门口,努力克制:“先离开,我老婆马上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愿意跟我这样相处?”胡楚嫣带点欣喜望着唐锦墨。
唐锦墨整个人快要崩溃了,咬起牙根,掐着她的后颈就往门外走。
一路将她掐到玄关大门,唐锦墨拉开门,一举将她推了出去。
然后重重地砸上门。
*
苏清婉快到十二点才到家。
落地就己经十点,取车回来,一路都没耽搁,一分钟前才和章曦分手。
她拿钥匙开了门,玄关亮起灯,家里看起来非常安静。
唐锦墨的鞋子放在地垫上。
临走时两人还闹了一场,苏清婉在他鞋子上定了几秒钟,换了室拖,把行李箱提进客厅。
客厅一片漆黑,但书房的门缝底下却有光透出来,想到他在里面,苏清婉提上行李箱便上了楼。
苏清婉打开卧房顶灯,把行李箱推进去,送到衣帽间,等明天再收拾。
她看了眼床,床褥整整齐齐,看来他没有躺过。
这是又跟她分床睡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苏清婉简单洗漱,很快便熄灯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姐又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和水果来了。
苏清婉下了楼,趁着刘姐码放食物的时候问:“他这几天都在家吗?”
刘姐动作一顿,从冰箱前回头,难为地说:“你走的第二天我就放假了。”
苏清婉怔了怔。
刘姐还说:“你走的那天晚上,他回来的好迟,恐怕都有一两点了,喝的站不稳,问我你走了没有,我说你走了,他看起来好难过。”
苏清婉窝在睡袍袖子里的手不知为何蜷缩了起来。
刘姐劝了一句:“像我跟我老公,成天为柴米油盐吵架,哪有什么爱情,你们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为啥还要总是吵架。”
刘姐说完就去了浴室。
苏清婉站在那儿,一时间没动。
刘姐又突然走出来,问她是不是换了床单。
“没有啊。”
苏清婉走进浴室,看到她床上的被罩床单塞在洗衣机里。
刘姐也很莫名其妙。
不是她换的,也不是苏清婉换的,只可能是唐锦墨换的。
唐锦墨从来没换过床单被罩。
苏清婉也没多想,兴许是弄脏了不得不换。
这时,唐锦墨打开书房门走出来:“昨晚我带了杯牛奶上去,不小心洒到了床上。”
解释完,他瞥一眼苏清婉,没什么表情地收回,穿过客厅上了楼。
十几分钟后唐锦墨穿戴整齐下来吃饭,苏清婉坐在他旁边,她将煎荷包蛋夹到他的碟子里,唐锦墨的筷子只是停顿一下,又继续吃起来。
吃完饭,苏清婉送唐锦墨上班。
两人站在玄关,唐锦墨换鞋,苏清婉在他后面站着,唐锦墨推开大门离开。
没说一句话。
上午,唐锦墨刚到办公室没多久,一串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唐锦墨站在落地窗前,随手接听上,但里面的声音马上让他皱起了眉。
“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快点。”
唐锦墨心头的火正没处发,脸色瞬息万变成暴雨前的铅黑天色:“想吃官司是吧?”
胡楚嫣一点都不怕,声调还带着嘲讽:“你有证据吗?”
他下意识就想问,那你有证据吗?但这么问,就等于是承认了。
唐锦墨鲜少这么吃瘪,他有种陷入一个大坑的感觉。
胡楚嫣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快点把我放出来,否则我就打电话告诉你老婆你昨晚都对我做了什么。”
唐锦墨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此时都不得不投降了,他确实害怕被苏清婉知道,不是做贼心虚,而是害怕苏清婉误会他,害怕自己解释不清。
唐锦墨把胡楚嫣移出黑名单后,她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
“今晚陪我吃饭。”上来就言简意赅,态度己经有了180度转变。
唐锦墨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好后悔那天晚上跑去酒吧,还白白搭上百来万的手表,换来的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态度放低了不少:“晚上你到恒海路那家泰式料理等我。”
胡楚嫣装腔作势的严厉嗓门忽然变得清甜可爱:“你预定过了?”
“你报我的名字,先去包厢等我。”
“好滴。”
唐锦墨走回办公桌,转过办公椅坐下,把手机扔到桌上,靠倒在椅背上,抬手捏自己的眼窝。
心中的烦躁、焦虑、无助、迷茫,就像一缕缕毛线缠在一起,根本捋不出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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