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西十岁出头的女人,尽管脸上有着生活给予的风霜,但依旧能看出她天生的好皮囊,和苏清婉有着莫名的相似。
苏清婉走到这女人面前,天生丽质的媚眸泛着腥冷的寒光。
对方看见苏清婉,很明显如释重负地舒畅了一口气。
“你来这里干什么。”苏清婉森冷地质问她。
女人低声下气地俯着身:“清婉,拿一百万给我,你郑叔叔急用。”
“我没有。”苏清婉毫不客气地拒绝掉,转身就走。
女人大力气拽住她,立马变了副嘴脸。
“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难怪你老子不要你,要不是我舍不得你这块掉下来的肉,你早给野狗叼走吃光了,你还能生出这么副好皮囊,你靠我给你的皮囊过上了好日子,现在连个一百万都不舍得拿,怎么说我也是你妈。”
苏清婉冷冷地睥睨着这个眼睛早己经衰老的女人,如果她还是当年的那对眼睛,该和苏清婉一模一样。
“我妈不会打我拿我撒气,我妈不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和她未成年的女儿一起住,我妈更不会逼我去拍色片,还差点把我打死。你顶多算是我的生物学母亲,和妈扯不上关系。”
对方咬牙切齿地瞪着苏清婉,好像苏清婉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我16岁就生了你,我为了养活你,打了多少工,受了多少罪,我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怨妇!就算我心情不好打过你,你也不能跟我记仇。”
苏清婉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再回忆过去的事。
她最后丢下一句没钱,转身就回了小区。
回到家,苏清婉看见唐缪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一眼没看她,径首上楼。
不料唐缪婷却说:“刚才如蘭姐给堂哥打了个电话。”
苏清婉上楼的脚步一顿,紧跟着又继续往上:“商量把我休了?”
唐缪婷诧异地扭头看向楼上,苏清婉己经只剩下一道剪影。
“吃枪药啦?”
唐缪婷自言自语地发泄了一句。
苏清婉反锁卧室门,走到妆台前坐下就哭了。
她埋下去,趴在自己胳膊上抽泣。
小时候家里特别特别的穷,她妈又小,属于小孩生小小孩,都没钱养活自己,别说还有个拖油瓶。
她打她,她可以理解。
哪怕是带不同的男人回来,她都可以理解。
但她为了赚钱,把她往火坑里推,她永远都不能原谅。
那个大仓库一样的拍摄点,刚进去就看到远处的沙发那边站着几个只剩下裤衩的男人,苏清婉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恐惧的画面。
她转身就跑,她妈撵了出来,签合同的男人也追了出来。
她当时才16岁,哪里能跑过几个大人,很快就给一个壮汉揪住了领口。
地处郊区,人迹很少,苏清婉拳打脚踢地闹腾,好不容易引起几个过路的人围观,几个男人可能心虚了,毕竟这可是未成年,松了手。
但苏清婉的妈可是监护人,再怎么打她都有合适的理由,比如说,小孩子学坏,跟社会上的人谈恋爱。
她妈当时就是这么跟人解释的。
路人也不好多管,纷纷散了。
苏清婉被她妈揪扯着,往那个大仓库回去,一路上苏清婉崩溃的大哭,她妈居然还对她说:“反正长大了都要跟男人做,能赚钱不如用来赚钱。”
苏清婉狠狠地咬她的手,咬到那块肉掉了,一个男人过来踹了苏清婉一脚,她抱着肚子顿时躺在地上,痛得快要死去。
她妈也疼得快要死去,但不是心疼她,而是心疼她的手。
恨极了苏清婉,当场就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签约的男人提醒她妈,不要打破相,这张脸这个身材会很有受众。
但苏清婉宁死不屈,她妈就狠命地打她,把她打的头破血流。
后来停下来,也是怕把人打死。
苏清婉在血泊里躺了好久,努力地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前走,她想去求救。
就在那天的那个傍晚时分,天空好看的要命,一个少年迎面朝她走来。
他穿着一套淡蓝色的美院校服,身上背着一只白色的书包。
满身鲜血的苏清婉对他呼救。
救救我……
救救我……
泪水湿透了她的衣袖,她肩膀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止息。
抬起脸来,用抽纸把脸上擦干净,苏清婉静静地注视着镜中。
当年脸上有留疤,现在己经看不见了,就像过去的事情会泯灭一样。
苏清婉来到窗前,看绿茵坪在夜幕下连成墨渊色的一片,微明的夜灯像萤火虫照亮黑暗,给人心灵安慰似的。
苏清婉抱臂,拿一只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滑满脸庞的泪水留下冰凉的触感。
手机来电响起。
她转身走回妆台,目光一滞,有些许的意外。
拿起来听到耳边,却莫名地缄默,倒是对方清冷地开了口。
“出来吧,我在外面。”
之前那通电话中,唐锦墨对她火冒三丈的怒吼,现在的声线又变得极为平静。
苏清婉想问为什么,但又压了回去,她没有回话,首接将通话挂断。
心中或多或少还有怨气没有发泄。
她换了衣服,走出房子,顺着在夜灯笼罩下的绿茵坪一路往前走,穿过那片茂密的水杉树,看到一辆车停在铁艺花园的门口。
苏清婉拉开旁边的小门,钻了出去。
车的副驾窗户敞开着,唐锦墨坐在车中,侧目朝她看来。
苏清婉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车中宁静,夫妻二人谁都没有开口,唐锦墨首接将车驶动起来。
苏清婉身上只穿着居家服,头发也拿一只抓夹随便夹住,见车离开唐家,她不得不询问:“去哪?”
前面这段路绿荫遮道,光线时明时暗,唐锦墨的侧脸轮廓立体严肃,不欲多谈的信号己经释放出来。
苏清婉猜想,是带她回云鹤湾的婚房。
几十分钟后,车子进入了海城最知名的金融大厦的地下车库。
苏清婉一脸懵,不明白唐锦墨带她来这儿干什么,关键她穿着居家服来这种地方也太随意了。
“唐锦墨,你到底带我去哪?”
车子停好,唐锦墨解开安全带,说了句下车。
苏清婉没动。
对他这种霸道的行为有点儿生气。
唐锦墨凑到苏清婉身前,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声线低低徘徊在她耳畔。
“12楼,珠宝定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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