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后庭是什么地方？”七海砂忍不住问。
“是王豢养灵兽的地方。”
七海砂脑海里闪过各种凶兽的模样。
獠牙、利爪、血盆大口，那个男人养的灵兽一定拥有以上特征。
“明日人鱼族公主爱丽尔会来拜访，王要把这些灵兽送给她当见面礼物”管家哈里补充道。
“人鱼族公主……”七海砂脚步一顿。
原来这个鬼地方还有美人鱼存在。
“爱丽尔公主最喜欢豢养毛绒绒的可爱灵宠，公主爱慕王的事情整个魔界无人不知。”
“原来如此。”
“七海小姐确实拥有一副好面容，可惜只是个低等人类，虽然有幸成为王的宠物但别产生不实际的妄想。”
分明是她被莫名其妙囚禁在此，谁能为她发声？
“管家你想多了，我对你尊贵的王根本没那方面的想法。”
“无论如何，明日除爱丽尔公主外还有贵客到访，你今夜把兽栏清理干净，明日别出来碍眼。”
王既然交代要送礼给公主，没准两人好事将近。
身为王的贴身管家，他可要有点眼力见，明日一定不能让人类出现引得公主厌烦。
哈里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他真是太聪明了。
“我知道了”七海砂顺从回应。
既然明天有贵客到访，那个男人肯定无暇顾及她，今晚摸清路线，明天首接跑路！
管家哈里带着她穿过幽暗的长廊，来到城堡最偏僻的后庭。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粪便和兽类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你今晚要打扫的地方。”
哈里递给她一把生锈的铁铲和破旧木桶：“王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帮忙。”
七海砂望着眼前巨大的兽栏，草地上大大的粪便堆积如山。
角落里，几双发亮的兽眼正幽幽地盯着她，但看不清它们的形态。
“它们不会吃掉我吧……”她有些不确定的问。
“灵兽都是食草动物，祝你好运，人类”哈里说完转身离开。
铲屎还能有什么好运？
清理到第三排兽栏时，一声微弱的呜咽从角落传来。
七海砂举着油灯凑近，发现墙角蜷缩着一只雪白色幼兽，三只晶莹剔透的翅膀耷拉在身侧，前爪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别怕，我来帮你”她放下工具，小心解开铁链。
幼兽怯生生蹭了蹭她染血的手，像是找到依靠般黏在她身后。
“爱逞强的人类。”
月浪卡拉站在暗处，任由夜风吹动他的发丝，不过片刻他便消失在原地。
后庭没有灯，只有微弱的油灯照明。
七海砂摸黑清理干净最后一个兽栏后，收拾工具准备回到属于她的杂物间。
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后庭都会由她来打扫。
思绪飘飞时，背后突然被人猛推，七海砂整个人摔进污水坑，泥浆浸透了衣衫，刺骨的寒冷让她牙齿打颤。
这个地方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好到了夜晚就如同晚秋的天气。
七海砂强撑着站起来，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刚才那只幼兽跑到脚边，她摸了摸它圆圆的脑袋安抚。
“我没事。”
“哟，还学会装可怜博同情了？”蕾娜举着油灯出现，身后跟着两名生面孔的女仆。
“低贱的人类也配得到王的关注？”
七海砂想站起来却被两名女仆死死按住，蕾娜抬脚踩在她细嫩的手上，疼痛感弥漫全身。
“贱民，以为勾搭上王就能飞上枝头？”
“放……放开我……”疼痛让她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蕾娜蹲下身狠狠朝她扇巴掌：“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哪怕你今晚死在这里都没人收尸！”
滚烫的灯油泼在手背的瞬间，七海砂痛得闷哼。
“赶快住手蕾娜！”米萝匆匆赶来阻止。
她一把扯开正要挥下匕首的蕾娜，丝质裙摆扫过七海砂沾满泥污的脸颊。
虽然她也很讨厌这个人类，但今夜的事情如若被王知晓，那么蕾娜身后的家族必定会被牵连。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蕾娜犯错。
七海砂蜷缩在污水坑边缘，干裂的嘴唇渗着血珠，一整天没吃饭还要干重体力劳动，早己经榨干她的力气。
“米萝你还要对她心软吗？”
“如果被王知道，你的家族会被驱逐出境！”
“只要她死得干干净净，谁会知道？”蕾娜脸上是狰狞笑意。
米萝拽住她：“别犯蠢，为了个人类搭上家族，值得吗？”
平时在小事上针对这个人类就算了，但绝不能在王的城堡里闹出人命。
蕾娜亲昵地挽住米萝的手笑道：“好，我听你的不杀她，省得弄脏我的手。”
三人离开后，米萝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也打算离开，她只想保住好友，至于这个人类的死亡她并不关心。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蕾娜惹麻烦。”
“等等……能不能帮帮我……”七海砂朝她伸出手。
当那双虚弱的手颤抖着伸向米萝时，她嫌恶地后退半步。
“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个心善的人，甚至期待你最好赶紧咽气，省得碍眼。”
月浪辛蹲在屋檐上望着地上虚弱的身影发呆。
“要我替你杀掉她们吗？”他笑问。
七海砂咳出带点血的污水，撑起身体时眼前阵阵发黑。
“你如果真想帮我，刚才就出手阻止了，何必在旁边看戏……”
就在刚刚她竟然有过就这样死去的想法。
死去就可以逃离，死去就可以不受折磨，但死往往是最简单的事情。
她还不能死。
“原来你早发现了啊”他含笑道。
“那倒没有，我还没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只是你开口便猜到个大概……”
“真是个机灵的小女仆。”
“我现在可没有心情陪你闲聊”她自嘲一笑。
月浪辛轻巧落地，黑色外套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躯。
“哥哥要是知道他的小宠物被冻死，我可要倒大霉了。”
七海砂攥紧带着体温的外套，在夜色中踉跄前行。
“不想倒霉就替我送套干净衣服来，否则我真会被冻死。”
“还可以让你洗个热水澡哦。”
身后传来月浪辛的低笑，月光将屋檐上的身影拉得很长，而那双金色眼睛，始终追随着她的小小背影。
“生命力真是顽强，不愧是被那群人争抢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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