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暗潮涌动

戌时三刻，崖洞之内，烛火如风中残烛，摇曳不止，昏黄的光影似群魔乱舞，在粗糙的洞壁上肆意游弋，勾勒出诡异而神秘的轮廓。石虎一脸凝重，手中紧握着那枚镌刻 “翼王宝藏” 暗纹的青铜兵符，缓缓将其置于冰冷的石案之上。他伸出指尖，轻轻抚过兵符纹路，那鎏金线条在跳跃的烛光下若隐若现，恰似蛰伏于无尽黑暗中的远古凶兽，正缓缓睁开幽邃的眼眸，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神秘气息。洞外，凛冽的山风裹挟着大渡河独有的腥咸之气，如猛兽般呼啸着汹涌灌进洞内，吹得悬挂在石壁上的兽皮地图烈烈作响。地图上，用朱砂精心标注的据点与商路，此刻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巨大罗网，随时准备将猎物一举捕获。

“王鸿儒！” 石虎猛地开口，声如洪钟，仿若远处沉闷的战鼓擂响，在狭小的洞内悠悠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话落，阴影之中迅速转出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老者身着洗得近乎发白的灰布长衫，虽衣着朴素，但腰间却悬着一枚锃亮的精钢算盘，算盘珠串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细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过往从商生涯的艰辛与荣耀。“明日，你即刻率领商队南下广州。此行，表面上是以收购滞销洋铁作为掩护，实则……” 石虎话语尚未说完，老者己然心领神会，动作娴熟地从宽大袖口中抽出一张泛黄陈旧的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江南制造总局器械清单》，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厚重的使命。

恰在此时，烛火毫无预兆地爆出一个硕大的灯花，刹那间，将石虎眼中陡然迸发的精光映照得格外醒目。“好！就依照此单采办。切记，英国蒸汽机图纸与普鲁士铸炮模具，务必不惜一切代价获取。” 石虎稍作停顿，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翼鸟纹的银牌，递向老者，神色郑重地叮嘱道，“若途中遭遇棘手难题，可凭借此信物，前去联络十三行的林掌柜。此人虽顶着红顶商人的名号，却与洋人交往甚密，或许能为你提供助力。”

王鸿儒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银牌，指尖轻触那冰冷的金属，顿感责任重大。他抬眼看向石虎，犹豫片刻后，开口问道：“将军，那盐引与皂糖…… 该如何安排？”

“以盐引换取枪炮，借皂糖打通西洋商路。” 石虎一边起身，一边在洞中来来回回踱步，脚下的皮靴重重碾过洞中的碎石，发出 “嘎吱嘎吱” 的细碎声响。“川滇盐道如今尽在我们掌控之中，而西洋人对蜀中皂糖向来情有独钟。待物资筹备齐全，便可……” 石虎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洞壁上悬挂着的《海国图志》残卷。只见那上面用红笔圈出的蒸汽机图示，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泛起刺目的红光，仿佛在昭示着即将开启的变革之路。

变故突生，岩壁上的烛台毫无缘由地无风自动，烛火瞬间暴涨三寸有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与此同时，放置在洞穴角落的盐商账簿，竟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熊熊火苗之中，隐隐约约浮现出 “清廷密探” 西个焦黑大字。石虎见状，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决然。他反应极快，瞬间抽出腰间短刀，寒光一闪，利刃如闪电般划过，将燃烧着的账簿一劈为二。然而，账簿灰烬尚未落地，洞外便骤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惊得满山栖息的夜枭纷纷振翅高飞，发出阵阵凄厉的鸣叫。

黑子手持长枪，神色匆忙地冲进洞内，枪头还挂着清晨未干的夜露，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将军！东南方向发现清军斥候，约莫三十骑，距离此处不足五里！”

石虎目光紧锁地上尚未燃尽的账簿残片，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冷笑。此刻，青铜兵符在他掌心滚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那兵符上的暗纹，仿若活过来了似的，在他眼前不断交织变幻，逐渐勾勒出清廷密探如影随形、遍布西周的可怖阴影。石虎缓缓弯腰，拾起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 “广州” 二字虽己残缺不全，但仍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灼人热气，仿佛在提醒着此次任务的紧迫与艰巨。

“传令下去，即刻提前启程。” 石虎将手中残纸凑近烛火，静静地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随后目光坚定地抬起，下令道，“让阿青带领弩手，速速埋伏于鹰嘴崖。若是清军斥候胆敢追来……” 石虎话语一顿，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洞壁上悬挂着的燧发枪，“就用这些新到手的家伙，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让他们永生难忘！”

洞外，夜色浓稠如墨，大渡河的浪涛声愈发汹涌澎湃，好似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奏响前奏。王鸿儒小心翼翼地将银牌贴身藏好，不经意间瞥见石虎腰间新配备的牛皮枪套。枪套之中，插着一支造型奇特的西洋短铳，枪管上镌刻的螺旋纹路，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冷光，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神秘力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