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晨雾,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着道观前的空地。然而,这晨雾并未能阻挡热浪的蒸腾,道观前,二十座铸铁高炉如巨人般并排矗立,炉口喷吐着赤红的火舌,熊熊燃烧,将工匠们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好似被赋予了神秘的光影。身着粗布短打的汉子们,赤着膀子,古铜色的脊梁在高温下闪烁着汗水,那汗水如溪流般蜿蜒而下,淌过他们结实的肌肉。他们挥锤的节奏,与鼓风机持续不断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粗犷而充满力量的战歌,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石虎站在高炉前,手中紧握着那柄断成两截的铁镐,这铁镐曾见证过无数劳作的艰辛,如今也承载着新的希望。他目光坚定,凝视着铁水翻涌的旋涡,青铜面具下的双眼,仿佛能透过这炽热的铁流,看穿岁月的迷雾,看到这片土地光明的未来。随后,他用力将铁镐抛入炉中,刹那间,迸溅的火星如流星般划过众人的瞳孔,引得周围的工匠们纷纷侧目。
“神鼎能流泪,我们的双手却能化铁成山!” 石虎的声音,如洪钟般浑厚有力,穿透了这炽热的热浪。他的话音刚落,惊起了栖息在道观屋檐玄鸟铜饰下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黑影在人群头顶匆匆掠过。但这些麻雀的动静,瞬间就被人群中如雷的欢呼所淹没。
人群里,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兵,情绪激动,双手颤抖着解开衣襟,露出布满弹痕的胸膛,那一道道伤痕,宛如岁月镌刻的勋章,记录着他往昔的英勇与伤痛。“俺这条命,是将军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今天,俺也要把这身骨头炼成铁,为这片土地出份力!” 老兵的呐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响彻西周。
这声呐喊,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周围百姓的热情,他们纷纷解下腰间的铜铃、腕上的银镯,一时间,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告,信仰正从虚幻缥缈的神坛,真切地落入这滚烫、真实的现实之中,生根发芽。
三日后,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守旧派的反击如暗处蛰伏的毒蛇,悄然降临。惊雷猛地劈开厚重的云层,那耀眼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夜空。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玄清道长带着七名道士,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地爬上功德碑。
他们手中捧着的黑狗血坛,还残留着祠堂供桌的余温,可那腥臭的气息,却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浓烈。随着他们的动作,黑狗血从坛中倾泻而出,顺着 “愿修通蜀道” 的字迹蜿蜒流淌,好似一条条狰狞的血爪,肆意地攀爬在碑面上,妄图破坏这承载着百姓希望的文字。
“妖孽乱道,必遭天谴!” 玄清道长挥舞着桃木剑,划破雨幕,大声念咒,随后将符水泼洒在碑面上。然而,就在符水触及碑面的瞬间,意外毫无征兆地发生了。被雨水稀释的黑狗血,竟突然腾起幽蓝的火焰,在闪电的映照下,那火焰摇曳不定。
更诡异的是,烟雾中渐渐浮现出齿轮与玄鸟交织的图案,这图案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在烟雾中扭曲盘旋,似要挣脱束缚,飞向天际。
“这是…… 机关术的咒印!”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老石匠王得柱,颤颤巍巍地举起放大镜,他浑浊的眼球几乎要贴到碑文上,仔细地辨认着。“这黑烟的纹路,和将军蒸汽机图纸上的蒸汽管道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惊讶与笃定,在人群中传开,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就在众人惊愕不己、面面相觑之时,石虎踏着满地积水,大步走来。他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信上的日文印章在雷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背后隐藏的阴谋。石虎突然用力撕开信封,露出夹层里半张泛黄的舆图,众人定睛一看,上面用朱砂标注的据点,竟然与川西矿脉分布图完全重合,这一发现,让现场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扶桑人的算盘打得精。” 石虎眉头紧皱,指尖缓缓划过舆图上的岷江航道,青铜面具边缘滴落的雨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们想借‘神罚’制造恐慌,趁机夺走我们的铁矿和水路。但他们忘了 ——” 石虎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间玄鸟刺青,那刺青在雷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活了过来。“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天上,而在我们自己手中!” 他的声音充满力量,在风雨中回荡。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八名蒙着面的忍者,如鬼魅般从道观飞檐跃下,他们手中的忍刀,在雨幕中闪烁着诡异的青芒,仿佛来自地狱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石虎瞳孔骤缩,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右手闪电般握住腰间短刀,刀柄上的齿轮纹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愈发清醒。“保护百姓!” 他大喝一声,声音穿透雨幕。早己待命的亲卫们迅速结成阵型,手中的燧发枪在雨中泛着冷光。
为首的忍者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八人瞬间分散开来,呈扇形将众人包围。他们脚步轻盈,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唯有忍刀划破空气的 “嘶嘶” 声令人毛骨悚然。其中一名忍者突然发难,身形如狸猫般跃起,手中忍刀首取石虎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石虎侧身躲过,短刀出鞘,与忍刀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雨水顺着他的面具边缘流下,模糊了视线,但他的眼神却愈发锐利。他猛地抬脚,踹向忍者腹部,借力后退,同时大喝:“用火攻!”
亲卫们立即会意,从怀中掏出浸满桐油的火把,点燃后扔向西周。火焰在雨中顽强地燃烧,将道观前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忍者们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们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应对,动作微微一滞。
就在这瞬间,石虎看准时机,冲向左侧的两名忍者。他的短刀如灵蛇出洞,在一名忍者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那忍者吃痛,手中忍刀险些掉落。另一名忍者趁机从背后偷袭,却被石虎一个旋身,用刀柄狠狠砸在太阳穴上,顿时瘫倒在地。
剩下的忍者见同伴受伤,变得更加疯狂。他们挥舞着忍刀,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但在火把的威慑和亲卫们的配合下,他们的攻势渐渐失去章法。其中一名忍者试图跃上屋顶逃走,却被守在高处的弓箭手一箭射穿大腿,惨叫着跌落在地。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八名忍者死的死,伤的伤,再无还手之力。最后一名忍者被亲卫们用绳索捆住,押到石虎面前。他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甘:“你们…… 不过是侥幸!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是不会被打败的!”
石虎冷笑一声,蹲下身,青铜面具几乎贴到忍者脸上:“在这片土地上,任何侵略者都将付出代价。把他带走,严加审问,我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同党。”
雨渐渐小了,地上躺着忍者的尸体,雨水冲刷着鲜血,将青石板染成诡异的暗红色。远处,百姓们从藏身之处慢慢走出,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既有恐惧,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将军!” 一位老者颤抖着走上前,“这些番邦贼人,实在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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