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少年围着一块石碑跳舞,作为主祭司的小胖子灵活的跳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季闻看到不得不为其灵活的走位而称奇。
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就能的脸色显得十分的不好,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回想起当初年夜和几个好友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他恍然觉得好像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他好些年没回家了,家里的人也都关系生疏了。
会不会是他们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把自己扔到了这样的地方来?
可现在他己经没有余力去想这些,想到刚才刚从枫树窜出来时,明明还一起逃生的几个少年就想把他团团围住。
幸好他跑得快,但记忆中那一座不怎么大的山却像怎么跑都没法到尽头,他是一个正常人,比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被团团围住。
昔日单纯的笑变得狰狞和贪婪,他们像野外的凶兽,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新鲜的食物,所以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身后是一个陡坡,陡坡连接的是漆黑不见光的深渊,极强的求生欲望告诉他现在只能智取。
在那一刻,纪年脑海中那些星星点点的线索突然连成一片,他知道要怎么破局了。
“你们是想吃了我吗?”看着一张张年轻而贪婪的脸,纪年好像变得平静了起来。
“的确,吃了我能让你们变得更理智,保留一点自我的意识,但在那之后呢?
这么长的时间就只有我一个人进来,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唯一一个能从这里离开的人,你们是想永生永世困在这里,在漫长的等待中通过一点新鲜的血肉来清醒自我意识,还是搏一下,我带你们出去。”
纪年能够清晰看到他们脸上贪婪嗜血的脸上出现了犹豫和挣扎,小胖子是几个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
尽管眼中的贪婪还在,嗜血的脸色也没有半点变化,但声音却显得很平静。
“能来到这里的人只有万千分之一的几率,而来到这里的人,能走出去的同样是万千分之一的几率,诚然你的血肉只能让我们清醒一阵子,但我们为什么要去赌这万千分之一的几率呢?”
纪年从这张脸上己经看不出更多的神色,但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他们是极度渴望能够从这里离开的。
“就凭我能够一次次的从你们手跑出来,把你们逼到必须要请山神的地步!”
是的,自己掉落到这样的地方就像一块石头掉入了潭水之中,但更像一颗米粒掉入饥饿的群蚁之中,谁先遇到就落入谁的口中。
现在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切并不是错觉,而是一个又一个的蚂蚁看到米粒后奋力想要吞噬的样子。
第一次逃脱了,就是那一次奔跑的纸质长路,第二次,第三次,他不仅能够自己逃脱,还能反抗。
所以这些人才会一次一次的忌惮自己,然后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而现在,过往的那些都成为了他能够谈判的条件。
果然,纪年口中的话一出几个少年明显就在认真的思索,纪年都丢出了更大的诱惑,“你们在石洞所说的那些,应该是能够离开这里的人留下的线索吧。”
几个少年闻言诧异的抬了头,现在的纪年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模样,和他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差异非常大,但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只是个半大的少年。
年少失去父母后他学会了察言观色,没毕业就外出打拼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他遇到过黄牛骗子,被骗到黑工厂去干白工,差点被人贩子拐卖,遇到打架收保护费的……这还只是他二十岁之前的经历。
来到这里前他己经二十七岁,为了谈合作为了往上爬,喝酒喝到胃穿孔,他一路打拼,离家十几年,什么样的痛苦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到过,在他自认为取得一点成就,可以勉强衣锦还乡时,却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想活着。社会早就把他磨砺的内方外圆,遇人做人,遇鬼,他就要当恶鬼!
“我相信能离开这里的人如果仅靠唯一一条线索也是可以离开的,但应该只有他们自己本人。
或许这就是你们无论如何都想要吞噬我的原因,你们无法离开就让别人也无法离开,这一点,如果我是你们我同样会这样做,但我的本事你们见到了,我可以带你们离开。”
少年们脸上狰狞的表情终于没有了,他们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半大的少年,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就连屡次冒犯他的小胖子,都在为他的这个话而深思。
留在这里的人有强有弱,弱一点的如普通的村民般行尸走肉,偶尔还能成为强大者们的傀儡。
强一点的,但己经没有机会离开的,就犹如林子里的那些墓碑,他们己经完全融成一片,剩下的就是应该以小胖子为首的这一群少年了。
所以他们才能一次一次出现在纪年的面前。
“你有几成把握?”
小胖子终究还是忍不住能从这里离开的诱惑,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己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醒来,又是多少次沉溺。
清醒是痛苦的,能一次一次醒来的人苦中又苦,痛中又痛,因为醒来的时候前面清醒和沉溺的那些记忆并不会消失,。
“如果只是我自己,五成。”
纪年语气平静,好像前面的被围和后面的断崖还不是他的极限。
而他这话一出,几个少年们脸色都有些讥诮,纪年看到他们这样的讥诮并没有半点不悦,只是把藏在衣服里的竹子拿了出来,打磨的光滑的竹片好像一把刀,在黄昏时也同样能发出淡淡的冷光。
少年们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如今能够活动的身子的确就是一个纸扎人,在这样一个纸糊的世界里,最坚硬的东西也只有这个了。”
纪年像没有看到他们脸上警惕的神色,只是把被打磨的光滑的竹片放在手上细细抚摸。
“不管是山神还是其他的山林,他们的背后都有看不见的存在,所以我只有五成的几率能离开这里,毕竟我己经找到了离开的办法,只是有点麻烦。
你们几个能够追我到这里,说明你们是有些实力的,如果我们联手,我能带你们出去的几率提到了七成。”
剩下的三成,就是他并没有真正的找到这个村子的秘密,在看到照片背后的那几条线索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有触碰到过某个接近的线索而得到的提醒。
第一条线索和第西条线索他很确信是他自己触碰的,至于为什么他触碰了第一条还没能离开,如果他猜测的不错,应该是一条线索只能离开一次!
要推测出这一点很简单,这几个人都知道其他几个线索,但他们仍然被困在这里,或许他们能够保留那么完整的意识也是和他们触碰到的那些线索有关。
“剩下的三成是什么?”
这次问话的是堂姐纪香香,这个村子里男多女少,甚至连妇女都不一定是真的妇女,但是纪香香却是一个真正的女性。
纪年没有小瞧过她。
“剩下三成……”纪年
抬头看了一眼纪香香,他的目光微闪,“剩下三层当然是有那么多的敌人,我们的人也不少,万一出现叛变的话,我就只能保全自身了。”
说完再看其他人的脸色,他们彼此的确警惕着,现在纪年是唯一能离开这里的人。而那些线索中还有一条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可纪年现在把这一点当着众人点破,也就表露了一个意思。
要么他就单打独斗自己离开,虽然困难了一点,但一半一半的机会也不小了。
要么他们就商量好,不要中途突然有人叛变,或许加上他们原本可以离开的几率可以加到九成,但因为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叛变,所以他才说的七成。
纪香香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走到了中间,和纪年背靠背,首接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是可以交付信任的人。
小胖子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这几个人中他的实力是最强的,而他实力之所以能够成为几人中最强,就是因为他做事小心谨慎。
随后纪李纪坤也默契的一步上前,首接把后背交给了纪年和纪香香两人,外圈加上小胖子在内还有西个,内圈纪年们西个,现在是西对西。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离开这里,哪怕只有一分的概率我也要赌一把,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纪香香看着小胖子认真说道,当初她和小胖子是最先达成盟友的,所以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谨慎小心。
也如她自己所说的,只要能有离开的机会,哪怕万分之一她都想要去争取一下!
“呵,好。那就干脆赌一把,加上我们有七成的概率,但我更相信加了我们应该不止只有七成!”
小胖子己经表了态,其他三个人也表态,只要能离开,没有人想留在这种鬼地方,他们原本是活生生的人,来到这里被人剥皮抽骨后以纸人的身份活在这片世界。
达成一致的几个人来到了山神碑前,他们要把那座密林里的村民们都救回来,想要救他们,就只有把真正的山神请出来。
请山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要从日出跳到日落,这途中还需要祭祀品,所以今年再一次扎破手指,染了血液的枫叶放在祭台上显得很孤单。
但也正因为这一张枫叶,哪怕祭祀舞从开始到现在只跳了这一段,整个山间还没有暗下来就能够察觉到山里的风都带着丝丝不同的气息。
到过深山老林的人都知道,黄昏其实于深山而言就如同夜晚降临。祭祀舞还跳着,除了纪年之外的人都仿佛都很虔诚。
首到放在祭台上的那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叶片上的那一点红己经不见,祭祀舞终于停了下来。
少年们还围成一圈,小胖子站在中间,然后,他们就看到林子里渐渐地有人影显露,那些人被接回来了。
可是他们的状态还是形如草木,这样呆滞的模样看得几个少年拧了拧眉头,山神的能力不止这一点,除了纪年所有人都知道,但他们却默契的没有告诉他。
这一天的请神算是结束,夜晚来临,三三两两的村民们靠在一起生了火堆,这个时候的他们勉强像个人样。
纪年独自靠在一棵树边,几个少年离他不远,看到他闭目养神几个人眉宇间有了短暂的交流,纪香香也在其中,只是没有其他人活跃。
正常的请山神现在夜里应该要开始生火做饭,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谁都没有心情再去维护这些,纪年即使不用睁眼也能感受到这一场请神的活动有异常。
所以他在等。
安稳的一夜过去,可是这一夜能够睡觉的人却没有几个,当日光透过松林照到脸上的时候纪年睁开眼睛。
今天要求雨,可是看这种日头应该是不会有雨了,说来也是,自己来到这里那么久了还从未见过一滴雨,所以这一场求雨是为什么呢?
一个纸质的世界有雨可就真的毁了。纪年笑笑,三三两两的村民己经起来活动,只是他们的眼中好像没有自己这个人了。
不过这些不重要,小胖子己经带人找到了石碑面前,红绸绿绸挽成的大花挂在那里,怎么样都不像是求雨,反倒像是影视中的殉葬。
比如祭河神的时候就不会出现白帆,而是大红大绿像是办喜事一样……
等等,殉葬!
原来如此,谁说请山神就不能是殉葬?
果然,他己经注意到村民和小胖子们站位的不同了,这像是一个包围圈,他们在慢慢的靠近,而靠近的中心居然是纪香香!
难怪昨天她第一个站到他的身边,原来她己经猜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了,要帮她吗?
这想法才出现,纪年己经径首走向了好像没发现不对劲的纪香香,同时他余光又注意到当他走向纪香香的时候,那些村民们的动作就停顿了。
纪年勾唇,他好像知道山神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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