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祈安正听得入神，陆也停了下来。
陆也盯着自己发白的指节，喉间滚动半天才挤出声音：“分手了。”
陆也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和我提了分手。”
“为什么？”
“不知道。”
那个梦戛然而止，关于分手的原因、细节，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祈安张了张嘴，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
陆琛二十一岁生日这天请的人很多。
生日宴是在一家酒店的宴会厅办的。
司机送黎初和陆老爷子、陆老太太去宴会厅。
黎初给陆琛发消息，说他们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等黎初他们到酒店，陆琛己经站门口等着了。
黎初下车时假装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目光瞬间被门口帅气的身影攫住。
银灰色暗纹西装贴合肩线，将陆琛的身形衬得高挑挺拔，领口微敞露出冷白的脖颈。
西装裤下包裹着修长的双腿，矜贵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压迫感。
陆琛扣袖口的手顿住，他首勾勾盯着挽着陆老太太缓步而来的黎初。
目光掠过她旗袍勾勒出的腰线，最后黏在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肌肤上，脊背瞬间绷紧。
陆老太太轻咳了声，陆琛收回视线，扶住她另外一边胳膊。
几人一起往里走。
走进电梯，陆老太太、陆老爷子站在前面，黎初、陆琛跟在身后。
电梯门合上，陆琛捏了捏黎初垂在身侧的手。
黎初勾着他指尖反捏了两下。
电梯门合上的下一秒，又打开。
她立刻抽回手。
陆琛低垂着眉目，用嘴形说了句“胆小鬼”。
余光瞥见电梯外的人，他的目光凝了凝。
电梯外是陆也跟祈安。
陆也看见电梯里的人，身上的倦怠收起：“爷爷、奶奶。”
祈安没想到会这么巧，连忙打了声招呼：“陆爷爷、陆奶奶。”
看见电梯最里面的两个人，在心里“啧”了一声，嘴上说：“好巧啊漂亮妹妹。”
黎初笑笑：“是挺巧的。”
陆也单手插兜倚着电梯，漫不经心的转着车钥匙。
黑色暗纹西装在他身上松垮得随性，领口扯开两颗纽扣，露出半截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
他挑眉旁若无人的盯着黎初看，唇角似笑非笑的透着股肆意妄为的贵气。
全然不顾站在她身旁的陆琛。
察觉到他视线的黎初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眼睛紧紧盯着电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陆琛往前走了一步，挡住陆也视线。
祈安看看陆琛再看看陆也，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扯了扯陆也衣角，试图提醒他：大哥，你快醒醒，这不是梦里，黎初她不是你女朋友。
好在电梯很快就停到了顶层。
两拨人一前一后走进宴会厅，黎初上前挽着陆老太太。
赵姝月把陆老爷子、陆老太太、黎初他们安顿好后把陆琛叫了过去。
黎初陪着陆老爷子和陆老太太和己经早到的客人聊天。
自从她来了陆家，过了两次隆重的生日，圈子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她。
“初初真是越长大越好看，都到谈恋爱的年纪了，和阿也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黎初身体紧绷了一瞬，面带尴尬的陪着笑。
陆老爷子轻咳一声：“还小呢，不着急，婚事要看初初自己的意愿。”
黎初正想找个借口离开，陆鸢来了。
陆老太太拍拍黎初的手：“去吧，你们小年轻一块不无聊。”
黎初挽着陆鸢坐到角落的沙发上。
陆鸢叹了口气：“你说时越还会带着她来吗？”
黎初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她就知道，她没那么快能放下。
陆鸢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初初，你知道吗，每到这种场合，我既期待能看到他，又害怕看到他。”
黎初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正说着话，谢莹走了过来：“阿鸢，陈夫人想和你说说话。”
陆鸢走的时候有点不情愿。
黎初知道陈家那个独子，比陆鸢大两岁，也在澳洲留学。
他们马上就是师兄妹的关系。
水晶吊灯下浮动着珠光宝气的裙角，赵姝月挽着个穿香奈儿高定的卷发女孩，笑得热情：
“阿琛，这是周氏集团的千金周若琳，比你小一岁，也在墨尔本……”
黎初远远看着这一幕，攥着手机的指尖发紧。
陆琛机械地碰了碰香槟杯，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宴会厅角落。
黎初迎上他的视线又很快移开。
周若琳娇嗔着和他说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赵姝月笑了笑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
“抱歉，失陪。”陆琛突然放下酒杯，无视赵姝月骤然凝固的笑容。
他穿过人群时，正看见黎初往洗手间方向走。
陆也刚从洗手间出来迎面就遇到了黎初。
这还是毕业那天后第一次碰面。
想到那天晚上那通电话，黎初有些尴尬。
正想着说点什么才好。
“今天很漂亮。”陆也突然说，嘴角挂着真诚的笑意。
月光白绸缎改良旗袍裹着黎初纤细的腰肢，斜襟盘扣下若隐若现的天鹅颈泛着珍珠光泽。
开衩设计让她迈步时露出一截莹润的小腿，暗红刺绣沿着裙裾蜿蜒而上，将她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美得惊心动魄。
黎初笑了一下：“谢谢。”
“刚刚怎么不说？”陆也问。
黎初疑惑：“什么？”
“刚刚爷爷他们问起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和陆琛己经谈了？”
黎初微顿，他听到了，那他自然也听到了别人问起了他们之间的娃娃亲。
“黎初，大伯母今天办生日宴的目的是为了给大哥挑选合适的联姻对象，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陆也看她沉默，接着说道。
黎初点头：“嗯，我知道。”
“你就不生气吗？他一边和你谈着恋爱一边在和别人相亲？”陆也皱眉，表情痛苦，似乎被男朋友背着相亲的人是他。
黎初笑了一下：“不生气。”
“为什么？”陆也不解。
疑惑后在等着她回答的间隙，他心里又期待着，期待着她说——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意，不在意就不会生气。
“因为我相信他并不知情，他不会这么做。”黎初依旧笑着，说的笃定。
陆也还想再说什么，黎初手里的手机响了两下，她垂目看了看，是陆琛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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