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是沈书言站在卧室门口。
“起来吃早餐。”
夏帆看向厨房，地上零散的的酒瓶己经被收了起来，桌上摆着两个三明治，一杯牛奶。
夏帆走过去，坐在沈书言对面。
“今天，也去公司吗？”夏帆试探性的问道。
还去…健身房吗？
沈书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去医院。”
医院，医院有谁？
“去医院做什么？”
沈书言把喝剩一半的牛奶放在桌上，看样子比酒还难喝。
“我亲生母亲，在医院。”
夏帆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离世的爸，重病的妈，励志的老板。
倒霉的她？
“老板，我去不太好吧。”夏帆忐忑的开口，“我可以在公司帮你打杂，或者……”
沈书言抬头:“就这么定了。”
“行。”
反正他说了算，他说一，夏帆绝对不说二。
医院的顶层病房里，沈书言的母亲躺在床上，机器嘀嘀作响，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它可以掌控人的生命，人们惧怕，惧怕它冷酷的声音，又希望它不要暂停。
沈书言坐在病床前面，耐心的为床上的女人擦拭着干裂的嘴唇。
呼吸机插在女人嘴里，让女人的嘴唇干裂出血，沈书言一向淡定，但握着棉签的手依旧颤抖。
“她己经昏迷了一年多了，出车祸之后，我爸立刻娶了个新的，然后还是不老实，在外面花天酒地。”沈书言的语气十分淡定，像是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害怕了？”沈书言回头看着紧皱眉头的夏帆，问道。
“不怕。”夏帆摇摇头，又向前走了两步。
“她还可以醒过来吗？”
沈书言看着床上的女人，叹了口气:“很难了。”
两人站在医院的走廊，沈书言看着夏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替她整理着褶皱的衣角。
“你外公离世的前段时间，我爷爷刚刚过世，我在他身边长大，他对我最好。”
夏帆看着眼眶猩红的沈书言，她不知道为什么沈书言要和自己说这些，这些是她应该知道的吗？
还是他在安慰自己。
沈书言笑着揉了揉夏帆的头:“争点气，跟在我身边，一起努力。”
夏帆点点头，男人俊俏的容颜就这么近在咫尺，可是夏帆却觉得他无比脆弱，强撑着的坚强，内心不堪一击的软弱。
夏帆也笑了，她开玩笑的口吻说:“差不多就好了，太优秀就累了。”
像沈书言一样，他那么那么累……
沈书言点点头，静静的看着夏帆，没说话。
爷爷去世的那天，他跪在爷爷的病床旁边，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一样的呼吸机，一样的惨白面孔，但爷爷并没有像母亲一样，留下什么渺茫希望。
“书言，爷爷希望你撑起这个家，撑起这个公司……”
“你夏伯伯那边，你多照应着，他是咱家的恩人……”
“书言，爷爷不连累你了，你照顾好自己……”
那是沈书言的阴影，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他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只能笨拙的，想给她更好的，像爷爷说的那样。
“走吧。”
“去哪？”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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