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几天没见过刀把脸了，今日早起时，在走廊里，碰到了这个家伙，胡子拉碴的，俺上前问，博羊，这几日在搞什么呢，忙的连胡儿都没得时间刮了呀。
鸟人这个时候，正穿着个大裤衩子，估计是刚刚从厕所里出来。俺们住的是巴陵城里的招待所，是上个世纪的老建筑，一层楼只有一个厕所，所以大清早的，为了避免排队，有人便一大早起来跑厕所。
听俺这么一问，刀把脸刘博羊笑道，子休兄，这几日一首在忙人体写真，十几个参赛团里的姑娘，俺和鼓上蚤时迁他鸟毛，都忙不过来呢，还甭说城里那些花门杰，人家昨日来信，说她们也要拍写真呢。
的确，俺们巴陵城的几个大一点的花门楼，都己经停止接客的业务，一心一意备战参赛了。不过她们一歇业，那些小打小闹的夫妻店，生意便红火了起来。
像这种夫妻店，一般的经营模式，便是老公在前门放哨，老婆在里屋接待客人，待到活儿忙完了，老公再炒几个小菜，跟客官喝上一二杯，然后客官酒足饭饱，付了银子，这单业务便宣告结束。
像这种办事流程简洁、办事效率极高，来财来得相当快的业务，多发生在省道、国道还有进城的地方。
大多这种业务，非常小众，专门服务于南来北往、东奔西走的司机朋友。不过偶尔也有步行的，或者骑行的过客。
好了，俺们现在不谈这个业务了，毕竟这个业务，服务的群体太小了，不值一提。不过他们这些小店，的确分享这次选美比赛的红利。
正所谓，一个地方凹陷，必有一个地方隆起，所以城里的这些花门楼子一歇业，这些街边、路边的夫妻档，便神奇般火了起来。
俺记得的，以前，刀把脸刘博羊就喜欢入驻到这些夫妻店里寻个欢，作个乐什么。完事之后，还可以跟女人的男人，两个人一起坐来来喝个散烧，吃点小炒。看作眼前的男人头顶绿油油一片，那种成功的感觉还真没得说了。
这厢，博羊道，兄弟经此一战后，俺和你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了。那厢，男人道，兄弟，日后俺们就是一家人了，欢迎你啷个日后就地重游。
这个时候，女人则忙着收拾战场，将那些用地的东西，收集起来，有的，洗一洗，下次不是可以用的。因为在这种夫妻店里，成本夫妻俩口子一定会压得更低。
偶尔博羊因为一时性急，冲上去就把事情办了，这个时候，他啷个一掏口袋，暗暗叫苦道，糟了，兄弟刚刚只顾快活，忘记带银子了。
这厢，男人会大度地说，兄弟，莫得事的，莫得事的，日后再来还上就是了，你啷个是俺俩口的老主顾了，一次钱没给到位，你啷个下次补交就是了。
不过，看官，你啷个看到这里，以为刀把脸是个贪小便宜的主，下次给不给，或者干脆没得下次了，那你啷个就错了。
作为西北来的汉子，俺做事可是有原则的，兄弟，你啷个记住了，下次俺还来的，下次来，玩一次，交两次的钱，好不好。
博羊就是这种言必信，信必果的人。不过这一回，夫妻俩好不容易得到博羊过来，老婆赶快去铺床，老公赶快去放哨加炒点小炒，稍后再喝个小酒什么的。
可这次，博羊把上回的钱补缴了，说道，嫂嫂儿，你啷个床就不用铺了，俺这次真他奶的，没得时间玩了，又对男人道，兄弟，酒你啷个留着自己喝吧，小炒留着你啷个自己下酒吧。
因为俺前面说了，刀把脸现在根本就忙不过来，因为组委会那边几个老干部天天催人体写真来了没得，新的写真上了没得，天天催得他啷个刀把脸和鼓上蚤一看到这些老干部老色批，一看到就躲，实在躲不过便搪塞一句，你啷个还嫌看不够啊，你啷个看了没流鼻血没得冠心病没事了啊。
刚刚在走廊过道里，刀把脸这个鸟人，刚刚看到俺时，眼屎都没来得及擦，模模糊糊地，还以为俺是找他啷个拿人体写真相片的老干部呢，开口便没好气地道，别他奶的，天天要写真，你啷个，那些器官还没看够吗。
俺笑道，先把眼屎洗干净吧，然后再仔细看看俺是哪个。博羊抹了一把眼屎，这才看清俺呢。看清楚俺，他啷个便大倒苦水，说他奶的，现在真的忙个过来。
俺说你啷个帮美女们拍写真，不是既养眼又赚钱吗。他啷个道，养眼是养眼，可子休兄你啷个知道吗，拍的人实在太多，根本忙不过来呢。
再说了，帮国内的美女拍倒还好一些，要是跟欧美过来的女子拍，这些女人，衣服一脱，立马来便有股狐臭，不把你啷个熏得半死，至少也熏死一半呢，子休兄啊。
说罢，博羊撩起他啷个的大裤衩子说道，不信你啷个闻闻，连裤儿上头都有股子狐臭味儿了呢，子休兄。
俺笑道，你啷个，这上头只有尿骚味，哪来的狐臭味呢。笑罢俺又说道，博羊，你啷个今日要去哪里搞人体写真。
博羊说，俺今日要去几个大的花门楼子里去拍，鼓上蚤那厮说，先去岸沚汀兰吧，他啷个在那里己经培养了一个相好呢。
俺说，要不要俺跟你们一道去啊，多一个人便多一个帮手呢。博羊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俺先去洗一把，一会儿在楼下集中好不好。
从俺们所在的组委会住地到岸边沚汀兰，大约十分钟的车程。鼓上蚤开车，俺和刀把脸坐在后座，一人各吃一支油条。
油条都还没来得及吃完，岸沚汀兰就到了。呵呵，车还没有开进去，俺便感觉有种古建筑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个名唤岸沚汀兰的花门楼，早在民国就有了的，当时民国政府在俺们巴陵城年年选花魁，这岸沚汀兰，可是年年出花魁的地方，俺们刚一下车，便有岸沚汀兰的负责人过来迎接俺们，他啷个一过来，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家花门楼的历史，脸上的表情亦是相当的骄傲，又是他奶的相当的荣光。
虽说负责人跟俺们一见面，便说不个停，可俺们仨个人，除了俺喜欢这些人文和历史外，时迁和博羊，听了只当没听一样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得。
尤其是鼓上蚤时迁这鸟人，末了干脆十分粗暴地打断了负责人的炫耀，说道，快去通知小姐们，让她们赶紧化装，赶紧穿上三点式，别他奶的，叽叽歪歪加磨磨蹭蹭的，尽他奶的浪费时间。
负责人听罢，马上便不作声了，不过他啷个还是保持个笑脸，首到俺们上楼，他啷个才转过身去，通知姑娘们做好准备。
趁博羊和时迁两个人架设机器和布景的空档儿，俺围着这花门楼上下走走。这厢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堂，引起了俺的注意。
俺便快步踱了过去，抬头一看大堂门楣上的招牌，端的是三个醒目的颜体朱漆大字：性博堂，下方一排小字，端的是，庚子年李鼎名题。
俺边看边念，不觉念出了声，咦，这落款的，李鼎名，不就是组委会的李教授么。这厢，一旁的侍女应声答道，正是先生所言之李鼎名，李教授呢。
于是俺便边踱起碎步，边问侍女，你啷个这个堂，端的是历代欢喜器具的收藏馆。侍女听罢，扑哧一笑，说道，先生说话文诌诌的啊，什么欢喜器具，俺们这里说得好通俗嘅，就是性器博物堂，端的简称性博堂呢。
俺听了，微微一笑道，好你个女娃儿，说起这些个，亦是一点儿都不脸红的啊。侍女道，先生，俺们这些姑娘，早先见到这些玻璃罩里的东西，还面红耳赤的呢，可是久日久之，便觉得没什么了，熟视无睹了呢，有甚么好脸红的呀，先生。
俺听了，觉得也是，心道，不就是那些东西么，谁个不日日所见，夜夜所想呢，有什么好害臊的，像个假道学分子那样，满口仁义道理，满腹男盗女娼，那样子才不好呢。
俺咋一听的，觉得眼前这女子，仿佛还有些学问一样的。想到这里，俺便道，姑娘，感觉你说话虽然首来首去，可言语里好像又不似风尘中人啊。
侍女应道，端的这位先生好眼力又他奶的好耳功呢，小女子这厢，端的是李鼎名李教授的学生呢，目下在写硕士论文，题目就是你先生刚刚所言之中国古代欢喜器具之大观呢。
呵呵，原来是李教授的学生，果真有些学养，又有些俏皮，俺道，端的是，李教授的入门弟子，还是关门弟子啊。
侍女听罢，两腮腓红，默不出声了。这厢，俺也觉得刚刚这玩笑之话，说得太啷个不是时候了，想到这里，俺又道，姑娘研究些个欢喜器具，日后作后用啊。因为俺们道门，讲的可是经世致用之学呢，所以要问姑娘学有所成的用途何在。
此刻，俺以为姑娘会羞答答地不知所措，岂料姑娘大大方方地说道，日后她啷个毕业就到沿海那厢，开个现代化的花门楼子。
不过姑娘说罢，看了这大堂里的众多风物，又道，俺可不喜欢这些古人的东西，到时候，俺的这家花门楼，不会摆这些古人用过的东西，俺要摆些现代高级的玩意。
俺听了，笑道，莫非连用品都要集体摆出来。姑娘听罢，笑而不答。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个负责走了进来，见面便道，子休先生，都怪俺有眼不视金镶玉，错把镶玉当便器呢。
原来这个鸟毛刚刚接到了组委会老毛子的电话，说俺到了他啷个这里，要认真接待一下。这厢，鸟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俺，说道，这是在下的名片，请子休先生笑纳。
俺接个负责人的片子，仔细瞧了又瞧，说道，范建，你啷个的名字，好特别哟。范建听了，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小时候喜欢打架斗殴，父母没得办法，就帮俺将原来的名字，更是改成了这个，嗨，子休先生莫笑话俺哈，俺这个范建，只是小时候犯贱而己。现在，俺们楼子里的姑娘，都说俺是好人呢，你信你问李教授的这位研究生。
俺笑道，估计男人犯的贱，会更好呢，范老板。端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话说到这里，俺问范建，姑娘们都准备好了么，亦都穿戴好了么。
范建回复道，姑娘们都穿上了三点式，只是天气有点儿冷的，俺担心姑娘们不能持久，到时候还得请搞写真的师傅，手脚麻利点才好。
俺说，俺们过来的二个师傅，都是行业里最会搞写真的高手了。他二个用的相机，可都是组委会从东京搞过来的全息相机，带轨道的。
俺乱说一通这些黑科技的东西，反正范建也不懂。他啷个一边听一边点头，说价格不是问题，又说，到时候给钱，三七开。
俺说，姑娘三，你啷个花门楼七么。范建道，倒过来才是的呢，现在生意不好做，姑娘们得体恤俺们楼子里的生意呢，再说了，为了这次比赛，俺们也引入了外援呢。
俺笑道，又不是打篮球，又不是踢足球，你啷个还搞了个外援，看来，范建啊范建，你啷个还蛮有竞技精神呢。
范建听罢，申辩道，外面的楼子都请了外籍队员的，俺们作为百年老店，不请这么一回，万一在竞赛过程中，失了花魁，可该咋办呀。到时候，俺可对不起岸沚汀兰里头的列祖列宗呢。
俺看他这一副重任在肩头的样子，又笑道，你啷个是对不起这性博堂里古人用过的欢喜器具吧，不过你啷个还蛮珍惜名誉的啊。
呵呵，很好很好，倘若俺到时候有资格做评委，准投你们岸沚汀兰的姑娘们一票呢，说罢，俺便跟着范建去招呼姑娘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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