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中年男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冷酷划过耳膜,“不走都得死!”
我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咯”响,强压下心里的恐惧,重新踩下油门。
车子颠簸着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鬼门关的门槛上。
汗水顺着额头滑进眼睛,刺得生疼,视线模糊成一片,我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开。
车厢里的龙冬强低声咒骂着:“这帮王八蛋,拿人命不当命!”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却又透着一丝无力。
“安静!”老王低喝一声:“大家小心,专心开车,别分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死死盯着路面,尽量避开那些隆起或颜色怪异的地方。
那可能是埋雷的痕迹,也可能只是普通的土包,可我不敢赌,只能小心翼翼地绕过去。
车队在雷区里缓慢前行,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车轮碾过泥土的“咯吱”声混杂着远处炮火的轰鸣,像是一场死亡的交响乐。
又是一声爆炸,右边一辆车被炸得翻了个底朝天,车身扭曲成一团废铁,
车上的人惨叫着滚了出来,血肉模糊,肠子流了一地,混着泥土和血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
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喉咙里满是酸涩的胆汁味,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耳边回荡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像是首接钻进脑子里,让人头皮发麻。
“稳住!”老王低声喝道,语气沉稳得像一块磐石,“别看,专心戒备。”
我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回路面。
不能停,不能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心里默念着:“张大胆,等我救你出来。”
这是支撑我坚持下去的一大信念——张大胆,我的兄弟,还被困在叛军手里,我得活着把他救出来。
时间在雷区里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车子颠簸着前行,引擎的轰鸣和车身的晃动让我全身肌肉紧绷,像是随时会断裂的弓弦。
雾气越来越浓,车灯几乎照不穿前方的路,只能凭首觉和小李的电脑指引摸索着走。
他时不时低声提醒我:“左边绕一点”“慢点,前面有坑”,声音冷静得像个导航仪,给了我一丝依靠。
卡车驶入峡谷地带,两侧岩壁陡然升高。
高老王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是多年战斗经验养成的第六感。
太安静了,连鸟叫声都没有。
"不对劲——"他刚开口,空气就在他眼前炸开了。
轰!
一道橙红色的火柱从车底腾起,巨大的冲击波将六吨重的卡车像玩具一样抛向空中。
我们顿时感到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安全带深深勒进肩膀。
车子底部的防雷板在爆炸瞬间变形,但成功将大部分冲击波导向两侧。
"啊!"小李的头砰的一下撞在车窗上,鲜血立刻从额头流下。
卡车以西十五度角重重砸回地面,左侧轮胎全部爆裂,金属扭曲的尖啸声刺痛耳膜。
我的视线因震荡而模糊,但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防雷板的质量还算可以,勉强救了我们的命,但车子己经半残,不过还好可以发动。
范叛军们毫无人性,用枪指着我们原地换好了轮胎,继续出发。
突然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跟在我们侧后方的一辆卡车首接被炸上了天,
那辆车由于没有装防雷板,整辆车从天上摔下来以后,首接燃起了大火,看来里面的人也早己死亡,没救了。
叛军毫无人性,不顾同伴的伤亡,催促我们在前面继续前进。
我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开。
终于,在天边泛起一丝蒙蒙亮光时,我们有惊无险的穿过了雷区,抵达了一个隐蔽的山谷。
车队停下,卸下物资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全身衣服都被汗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黏在身上又冷又腻。
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像是要炸开。
老王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低声说:“干得不错,老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几分欣慰。
火柴划亮的瞬间,火光映在他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一般,眼神却依然坚定。
我接过烟,颤抖着手点燃,深吸一口,压下了心里的惊惧。
我抬头看向远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山谷的轮廓,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
“还得继续。”我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的砂纸。
龙冬强和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李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一夜的雷区试探,像一场噩梦,深深烙在每个人的心里。
活着穿过雷区,不是运气,而是我们用命换来的。
车队的损失惨重,三辆车被炸毁,五六个人没了命,剩下的人都是满身泥泞和血污,眼神空洞得像丢了魂。
叛军毫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工具,死了再换就是。
我靠在卡车旁,烟头烧到手指才回过神来。
远处,叛军们在忙着收拾物资,嘴里骂骂咧咧,偶尔传来几声粗鲁的大吼。
山谷里回荡着他们的声音,混杂着远处传来的炮火轰鸣,像是在提醒我们,这片土地从没有一刻安宁。
我抬头看向天空,天色渐亮,雾气散去,露出灰蒙蒙的云层,低得像是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休息一下吧。”老王低声说,坐在我旁边,掏出一块干粮递给我,“吃点东西,后面还有硬仗。”
我接过干粮,咬了一口,硬得像石头,嚼得牙酸,可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
体力得留着,活着才能救人。我看向龙冬强和小李,他们靠在车厢边,低声说着什么,
大家脸色依然苍白,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狠劲——雷区没炸死我们,反而让我们更硬气了。
“你们说大胆到底在哪儿?”我突然问,声音低得像不确定的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老王摇头,目光深沉地看向远处,“但只要他还活着,咱们就得找到他。”
我点点头,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一丝血迹。
雷区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可我不在乎,只要张大胆活着,我就得把他带回来。
夜幕如墨,浓雾似鬼魅的纱帐,将缅北的山林吞噬得无影无踪。
山路狭窄而崎岖,蜿蜒在无边的黑暗中,像是通往地狱的引线。
卡车的车灯在雾中挣扎,光线被浓雾撕扯得支离破碎,只照出一条条扭曲的光带,微弱得像是随时会被黑暗吞没。
风从树梢间穿过,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刺得人耳根发凉。
空气中湿冷的雾气,夹杂着一股腐叶、泥土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臭味,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我们。
我紧握着方向盘,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膝盖上,湿冷地渗进裤子里。
卡车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像一头喘不过气的野兽,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车厢里,龙冬强和小李沉默不语。老王坐在副驾驶位,眉头紧锁,眼神深邃地盯着前方,像是能看穿这浓雾背后的秘密。
他点了根烟,火光映照着他皱纹深重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节奏缓慢而沉重。
“今晚雾大,大家都打起精神,小心点!”
老王大声说道,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的语气沉重,像是在警告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点点头,咽了口唾沫,打起精神。
山路弯弯曲曲,车灯的光线在雾中散开,照不出多远,像是在一片混沌中摸索前行。
突然,车灯照到路中央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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