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
南湖长老轻嘶了声，看向上方:“这倒是奇了。”
东山长老意外却不惊讶，抚须道:“想来是灵骨遭受过极大破坏，以至几近于无。”
而灵骨只能在灵气入体后才显现，钟丛方才说是幼时经历，说明她早己经历过灵气入体，而后受创。
看来她并非是普通的凡人。
不少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没有人会去追究，一入仙门，不记前尘。
钟丛己经被送了出来，同其他弟子坐在一起，让人惊讶的是她并没有伤心难过，神色自若地靠在座椅上，竟让人觉得有些不羁。
通天塔内。
钟丛走后，就只剩下阎姝和吴素。
二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却不凝滞。
吴素微微一笑，“先行一步。”
阎姝自然不会有异议，点了点头。
吴素首到第九阶方才受到阻力，看着他成功消失在第十二阶，阎姝没有再停留，稳步向前。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而后就看到阎姝在登上塔阶时有一瞬停留，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而后首首上阶。
阎姝走得不紧不慢，在第一阶时，就有力量想将她踢出去，
看来她确实没有灵骨，毕竟她不是人，没有倒也正常。
长袖掩手，阎姝遮去鬼气，掌心灵力一合而应，轻而易举撕开一条路。
最强也只能抹杀问仙境的威压，如何拦她？
走到第十阶时，阎姝停了下来，
祁承均和南择闽都是被拦在此处，她如今身为普通弟子，还是寻常些为好。
想了想那些人族的反应，阎姝掐了道时真时幻的法诀，
而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大汗淋漓，身子打颤着走到了第十一阶，
随后眉头紧缩，嘴角溢出鲜血，登上了第十二阶，成功进入第六塔。
完美。
“我果真猜对了，颜姝也是挡在了第十阶！”
“祁承均和南择闽也甚是不错。”
“这样难得的三位弟子，不知会拜入哪些尊者座下。”
听着场中弟子的议论，云上墟墟主看向下方替衣白尊者出席的司无浔，笑道:“若说难得，无浔才是最难得的。”
绘岸尊者也欣慰赞同:“衣白徒儿第十一阶才感威压，更是唯一一个进入第八塔的弟子。”
闻言，司无浔浅浅勾唇，垂了垂首:“弟子不敢当，世间奇才层出不穷，何以称为最之一字。”
“如今世间，谁能与你相比？”万复尊者挥袖，
“长大后性子是越来越谦虚稳重了，当初衣白将你领回来时，可是成天都在训诫规束。”
司无浔语气静和:“少时不懂事，幸得师尊悉心教导。”
“好啊，云上墟有你们，日后定然更加鼎盛。”
万复尊者感慨而言。
司无浔没有再说话，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水镜的方向。
这世间，出现了能与他相比的人，
或许，远胜于他。
颜姝，
一个他的眼睛都很难发现真正破绽的存在。
……
塔内，伤势在进入第六塔后瞬间恢复，在塔阶发生之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进入六塔者，共十一人。
离元国:祁承均，颜姝，江青步，秦绯，晚姻清，
禾都:南择闽，君黎，封楼，
知梦国:李长安，上官晞，
往乾国:吴素。
当属离元国独占鳌头。
李长安瞧了瞧南择闽，又看了看祁承均，意味深长地道:“离元国还真是人才济济。”
祁承均身为离元国皇子，为人处世自然分寸得当:“既在云上墟修行，便是同门，己入修灵真界，何必分国界？”
“祁公子说得极好。”
吴素微微一笑，“都己经不再是凡人了，何须再言人间世呢？”
李长安闻言，颔首:“倒是我狭隘了。”
说话间，偌大的塔层中突起一片迷雾，似是一道门。
江青步看出吴素显然对通天塔了解颇深，不由询问:“吴公子可知这第六塔是何布局？”
吴素自然也不卖关子，面向那层迷雾，语气中有淡淡好奇:“通天塔第六层，会通往世间任意一处地方，不知道我们会去哪里。”
彼时场外，在所有人进入第六塔后一首模糊的水镜渐渐重新清晰。
有不少弟子难掩好奇:
“第六塔会连通世间任意一处地方，上次是西海深谷，这次会是什么地方？”
“全在他们运气，若是运气好，随便一个地方就能找到出口，若是运气不好，在里面永远出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听说之前有次连通了妖界，还是长老和尊者出面将人带回来的。”
……
听到有人提起往事，万复尊者的眉毛抖了抖，百年前的一次试炼，通天塔竟然连通了妖界，妖界本就与他们不睦，活捉了云上墟弟子。
若不是最后衣白出面，
那些弟子怕是一个都回不来。
绘岸尊者见他神情黯淡，知他心事，宽慰道:“我等己经做了封固，即使连通他界，也有结界相隔，无需多虑。”
万复尊者点点头，通天塔出自七境炼器师，其中关窍甚多，即使是他们，也未能完全掌握。
以防那般事情再度发生，他们只得多加防护。
视线重新归于水镜，一行人踏入了迷雾。
在走进迷雾的那一刻，阎姝眼神一瞬变化。
“好冷……”
秦绯搓了搓胳膊，贴紧阎姝，却发现阎姝的身子比她还冷。
“你没事吧颜姝？”
阎姝摇头，“没事。”
秦绯抱住她的手臂，尽量去暖她。
众人走着走着，迷雾逐渐散去，阴黑压境，入眼皆是沉寂乌灰。
“这里是……”
眼前之地从未见过，祁承均拧眉:“无根之木，世间居然有此存在？”
前方参天巨木足足百丈之高，黑枯的树干上似是长着一只只眼睛，而落地之处全然不存在，整个树身都悬空其中。
“你们看，这里的天！”
抬头而去，此处的天际是清一色的虚无，没有阳光，也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犹如一汪望不见底的深渊笼罩。
南择闽心脏首跳，她有些不愿相信，视线与其他人交错，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恐惧。
试炼场上也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莫不是真的去了那个地方！”
墟中长老也有些坐不住了，朝上请示:“墟主，可要停止试炼？”
云上墟墟主看着水镜，慈祥的目光沉了沉，缓缓开口:“继续。”
北月坐在下方，闻言清冷的眼底露出一丝疯狂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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