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然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唇角微扬："没事。就算有事..."他侧头看向江清黎，眼神温柔，"也没黎黎重要。"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苏慕凡心里。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上车吧。"江清黎愉快地宣布，"五哥的车后排坐三个人有点挤，你们谁坐前面？"
空气瞬间凝固。
王子妍和刘元霖同时看向苏慕凡——按常理，应该是"男朋友"坐副驾。
苏慕凡额头渗出细汗。
坐前面？那就要挨着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我...我坐后面吧。"他最终选择了离江清黎更近的位置。
王子妍拉开副驾门："那我坐前面！"她才不要和那个江清黎挤在一起。
刘元霖默默跟着苏慕凡钻进后排。
车门关上的瞬间，奢华的真皮座椅、淡淡的檀木香氛以及精密的仪表盘灯光，无不彰显着这辆车的价值不菲。
苏慕凡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贵族宴会的乞丐。
引擎启动，雷泽然调整后视镜，状似随意地问："地址？"
"锦绣花园三期。"王子妍抢着回答，手指悄悄抚过中控台的实木饰板。
雷泽然输入导航，没有多看她一眼："黎黎，明天和振华的会议，你要参加吗？"
"当然。"江清黎自然地接话，"李经理说对方点名要我出席。"她故意顿了顿，"好像是谈什么...科技园区合作？"
"嗯，雷氏和振华有个联合项目。"雷泽然语气平淡，却让后排三人同时竖起了耳朵。
王子妍猛地转头："雷氏？是...雷氏科技？"
江清黎假装惊讶："子妍也知道雷氏？"
"当然！"王子妍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京市谁不知道雷氏科技？"
她热切地看向雷泽然，"雷先生是...？"
"雷泽然。"他简短回答，目光始终看着前方道路。
王子妍倒吸一口冷气。
雷氏科技的少东家！那个市值千亿的科技巨头！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什么样的车里，和什么样的人物交谈，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安全带。
苏慕凡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隐约记得王子妍提过，他们公司一首想和雷氏搭上线却屡屡碰壁...
"五哥，"江清黎突然说，"空调能不能调低点？后面好像有点热。"她看到苏慕凡额头上的汗珠，笑意更深。
雷泽然顺手调低温度："这样？"
"嗯，正好。"江清黎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对了，周末钓鱼别忘了接我。爷爷说准备了新鱼竿给我。"
"老爷子偏心。"雷泽然轻笑，"我问他要那根竿子三年了。"
"谁让我是孙女呢~"江清黎俏皮地眨眨眼。
这番对话像刀子般一下下剜着苏慕凡的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清黎——自信、优雅、谈笑间尽是上层社会的从容。
那个曾经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孩，如今己站在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导航仪机械的女声偶尔响起。
"到了。"雷泽然在小区门口停下，没有开进去的意思。
王子妍恋恋不舍地解开安全带："谢谢雷先生...那个，我们公司其实..."
"子妍，"江清黎打断她，"到了哦。"
王子妍脸色一僵，只好悻悻下车。
刘元霖紧随其后，苏慕凡却磨蹭着不动。
"慕凡？"江清黎故作疑惑，"你不下车吗？"
苏慕凡喉结滚动："清黎...我们能不能谈谈？"
"现在？"江清黎看了眼手表，"太晚了吧？五哥明天还有早会。"
"就五分钟！"苏慕凡近乎哀求。
雷泽然适时开口："我去旁边便利店买包烟。"
他优雅地解安全带，下车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清黎一眼。
车内只剩下两人。
苏慕凡终于鼓起勇气："清黎，你和那个雷泽然...真的只是兄妹？"
"不然呢？"江清黎反问，"就像你和子妍一样啊。"
"那不一样！"苏慕凡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和阿妍真的没什么！但你和他...你们..."
"我们怎么了？"江清黎冷静地看着他，"一起吃饭？一起钓鱼？还是..."
她突然凑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廉价的古龙水味道，"他开车接我下班？"
苏慕凡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心跳加速，却听到江清黎接下来的话如冷水浇下：
"苏慕凡，你记住——你现在只是试用期男友。我随时可以终止这段关系。"
她靠回座椅，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而终止的理由，可以是任何我觉得不舒服的事...比如，你和王子妍的'兄弟情'。"
苏慕凡如坠冰窟。
他终于明白了江清黎的游戏规则——用他们自己的逻辑，将他们逼入绝境。
"我...我会和阿妍保持距离..."他声音发颤。
"很好。"江清黎微笑，"现在，你可以下车了。五哥该回来了。"
苏慕凡木然地推开车门，正好撞见买烟回来的雷泽然。
两个男人在路灯下对视一秒，雷泽然微微颔首，苏慕凡却仓皇避开目光，像只斗败的公鸡。
奔驰车缓缓驶离，后视镜里，苏慕凡仍站在原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孤独而渺小。
"开心了？"雷泽然突然问。
江清黎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还行。"她转头看他，"谢谢你配合我演戏。"
"不是演戏。"雷泽然目视前方，侧脸在街灯下棱角分明，"老爷子确实要约你周末钓鱼。"
江清黎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是啊，这才是最高级的报复——她不需要刻意伪装，因为她己经真实地拥有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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