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燕舞醉人心，玉骨凝脂更销魂。最是人间好去处，烟花柳巷满堂春。”
望着面前载歌载舞的一众，齐峰不禁露出陶醉的神色，生若如此，夫复何求。
“你？”
李二虎不确定的看了一下，本以为这齐峰是那种正经散修，谁知道玩的这样花，还吟诗作对，这下他说终于理解了为何昨夜齐峰一首问他能不能用火把他也烧的帅一点，人家吴裹本来就那么帅的好吧。
“咋？”齐峰扭头，一脸茫然。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诗跟你的气质不符，这真是你作的？”
“咋，不信？谁年轻时还没念过两年书啊。”齐峰好似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看歌舞了，当即就要跟李二虎谈论其年少求学时的艰辛岁月
就在这时，李二虎突然被远处走过的一名身穿锦绣华服但却略显拘谨的小女孩所吸引。
“她是？”李二虎话锋一转，似有意无意的问道。
“这位爷，这是新卖身进我们满堂春的如烟，是要当做头牌培养的，暂时不接客。事实上只要是我们满堂春的头牌都是不接客的。”
一位添茶小厮听到了李二虎的询问，立马殷勤的上来搭话。
“哦，这是为何？”李二虎顿时来了兴致。
“爷，您看这…”那添茶小厮扬了扬刚拿到手里的空茶碗，便不再言语。
“倒是个机灵的。”李二虎淡淡一笑，随手一抛，一块碎银便稳稳的落在了那空茶碗之中。
那添茶小厮看到，随即一把将碎银拿起，看也不看的揣入怀中，然后一脸谄媚的看向李二虎。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应当是我们满堂春的东家为人心善吧。事实上，每过几年我们东家都会收留一批无家可归的年轻女孩，然后教他们吹拉弹唱，琴棋书画等一些列足以谋生的技巧。”
“然后会将她们之中那些肌骨好，才情高的女子捧为头牌，而我也说过，我们满堂春的头牌是不用接客的，因此只要成为了头牌，过个几年便可以完璧之身嫁给替自己赎身的如意郎君。”
添茶小厮骄傲地说着，眼里满是崇敬。
“也就是说要卖到你们满堂春的女孩都必须是处子之身咯。”李二虎随意的问道。
“那是当然。”添茶小厮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看来你们满堂春背后的东家还真是个大好人啊。行，我这里没什么事了。”李二虎摆了摆手，示意添茶小厮退下。
“好嘞，那有事爷您叫我。”添茶小厮飞快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兴致勃勃的跑到了下一家茶桌。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李二虎心底暗自推测起来。
若是旁人听了这卖茶小厮的话只会暗叹一声这满堂春的东家还真是个天才，竟能想到这种经营方式。
可李二虎昨夜刚从梵火中得来了吴裹的部分记忆，对刚刚那名名叫如烟的女孩头上的发簪记忆犹为深刻，那是吴裹自己购买金属冶炼，并亲自操锤锻打而成，可以说这世界上只此一支。
想到这李二虎不禁黯然神伤起来，无他，触物生情想起了吴裹记忆中的紫鸢。
满堂春的运行机制看似和谐，引得外人倾羡，可个中滋味只有身处这个圈子里的女子才知道吧。
大家都是鸟笼中关着的麻雀，凭什么要有一只集尽所有人的喜爱，吃着粟米，饮着山泉，将来还有可能飞出笼子去到其他麻雀到不了的远方？
至于剩下的麻雀，却只能竭尽全力卖弄歌喉，踏着那费力的脚步，甚至还要接受那无尽的凌辱才能苟延残喘的乞求到那么一丁点儿的残羹冷炙。
不争？在这个鸟笼里不争的下场自己刚被关进来时不是就己经知道了吗？
李二虎细细回味着紫鸢在吴裹坟前的泣泪叙述，她说吴裹就是一束光，一束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光…
“我本沟渠泥沼生，万幸人生君随行。今君为妾横尸死，妾又何颜苟独生。”
紫鸢言罢，便毫不犹豫地用吴裹所赠予的发簪插入心脏，然后一声不吭的躺在吴裹那还未风干的坟墓前。
她不知道，因为单管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枚聚魂石，吴裹的魂体一首都在静静的看着她，为她从未讲过的遭遇而心痛，为不能一首守护她而自责。
“啊～”看着紫鸢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吴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本可以维护他几十年的聚魂石陡然炸裂，精纯的魂力被其瞬间吸收，而后风起云动，乱葬岗积聚了不知多少年的阴气怨气被其一扫而空。
而吴裹也终于将虚幻的魂体显露出来，达到肉眼凡胎可以观看甚至是触摸的程度。
他默默地看着那失去生息并逐渐变得冰冷的躯体，一滴黑色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并在滴入尘土后化作黑烟消散。
愤怒正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扭曲正逐渐的改变着他的相貌，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一同而来的还有那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并没有过多的思考，亦或者说他己经无法再进行思考，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只有一个，这也是支撑着他保持魂体的最大执念，那便是——复仇！
李二虎一边细捋着记忆，一边向那听曲听得入迷的齐峰问道。
“那是如何得知紫鸢死去的消息的？”
“这个啊，说来也是偶然。那日我去赌钱…”齐峰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说道。
“等等…你还赌钱？”
李二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细细打量着齐峰，以前他是真的以为修行者都是那种动则闭关数十年，清心寡欲，不问世事，一心只想着证道长生的老顽固。
“你还听不听啊？别耽误我听曲…”
随着齐峰的叙述，李二虎也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补充了一些细节。
大概就是有浪荡子欲对失去依靠的紫鸢行不轨之事，通过盯梢尾随其来到了乱葬岗。
但其因为过于害怕而没敢进来，最后终于是色心战胜了理智，结果却看到了失去生命的紫鸢，于是吓得拔腿就逃，逢人便说紫鸢被某个歹徒杀死在了乱葬岗，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被前往赌场的齐峰所得知。
这浪荡子还真是命好，晚走一会儿估计就要被变为厉鬼的吴裹撕成碎片了。
李二虎微微摇了摇头反而变得更加迷惑了。吴裹的记忆不全，而从齐峰的叙述中看在那浪荡子看到紫鸢时，其心脏处的发簪就己经消失不见，那这发簪又是如何戴在如烟的头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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