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肥?呵呵,这个名字取得倒甚是贴切啊,起来吧——”
看着躬身拜谢的老鸨,身子如此动作却相当敏捷,看来这功夫底子不浅啊。
擎云明白对方拜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手中所持的这枚令牌,既然知晓了老唐头的身份,擎云焉能不知这枚令牌的含金量?
若非他急于知晓大师兄的行止,又不想对眼前这位老鸨大姐用强,他还真不太愿意把这枚令牌给拿出来。
“这位唐家姐姐无需疑惑贫道的身份,贫道也不会问你潜伏在此的目的,今日来此贫道的确只是来找钟诚的,你把他叫来此处,或者带贫道前去找他都行。”
为了解除对方心里的疑惑,擎云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个......实不相瞒,钟当家的晌午前就离去了,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峨眉派的松纹道人,您想找钟当家的恐怕有些麻烦了。”
面对笑呵呵的擎云,唐肥可没敢有半点的不恭敬。
漫说对方手中拿着老家主的信物,就算只是看在被对方随意丢弃的满地零碎,唐肥也再难升起战意了。
“走了,连松纹道人也离开了?”
听到唐肥所言,擎云心中有些纳闷。
在去“唐家堡”之前,擎云已经清楚钟诚就是此间峨眉派的负责人,今后有“唐门”重出江湖,此处对于峨眉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样的地方,钟诚这样的人,岂能是轻易离开的?
“唐家姐姐可知晓钟诚,或者松纹道人去了何处?”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要找的人都不在,擎云总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这个妾身倒是知晓。昨日天黑之前,钟当家的收到一份请柬,似乎是从中原武林送过来的。”
“八月十五中秋时节,‘五岳剑派’要在中岳嵩山聚集,似乎会有大事发生,峨眉派亦在被邀观礼之列。”
“这位......道长,妾身今日还留了一个心眼,派人尾随钟当家和松纹道人出城,同他们一起离去的还有三名泰山派的弟子。”
既然是“自己人”,唐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够手持老家主的私人信物,此人同老家主的关系可想而知啊。
“哦......”
寥寥数语,擎云瞬间就想通了一切,“算算”进程,也该轮到五岳并派的戏码上演了吧?
只是这两年来,随着擎云自己的一步步崛起,很多事情同他曾经的“记忆”已经大相径庭,就连令狐冲被逐出师门似乎都提前了不少。
“好吧,既然钟诚不在,贫道就不再逗留了,今日就权当贫道不曾来过,告辞——”
恭州这种地方,距离中原武林甚远,距离山东泰山更远,擎云也没有说后会有期的话,谁知道今后有没有机会再来此地?
“肥姐姐,方才那个小道士是什么人?听说昨日在‘唐家堡’大显身手的也是一名年轻道士,不知道这位同那位之间有没有关系?”
擎云离开了“碧云轩”,唐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宽宽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媚儿,你亲自走一趟大小姐那里,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大小姐,之后的事情一句也不要多问。”
从外间走来一妙龄女子,唐肥却没有起身甚至连脸都没有转过来,就坐在地上低沉地说道。
“诺,媚儿这就去见大小姐——”
看到唐肥如此不同寻常的表现,进来这位叫媚儿的女子也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至于说她们口中的大小姐又是何人?
那......谁又能知道呢?
......
“定闲师伯,您撑着点儿,小侄这就替您运功疗伤——”
闽地,铸剑谷外,一处密林里,赫然有两人在场,一坐一立。
“咳咳......令狐贤侄,你莫要白费气力了,鄙派的‘白云熊胆丸’都无济于事,贫尼这条命恐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只是......”
定闲师太一改往日的庄严宝相,半身衣袍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狼狈之相尽显。
“定闲师伯放心,其他恒山弟子小侄已经都救出来了,且安排在一安全之所,若非您伤势较重,此刻已经同她们见面了。”
令狐冲已然猜到定闲师太想说些什么,看到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急忙将对方心系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令狐冲离开华山之后,在江湖上偶遇了一位名叫“童化金”之人,此人正在被一大批魔教中人追杀。
见到那样的情景,令狐冲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当即长剑出手,瞬间就挑落了数十名魔教中人的兵刃。
而那位名叫童化金者,也趁机全力反击,魔教纵有数百人之众,最终也没能挡住二人的攻势,纷纷败退而走。
于是乎,有了这番共同对敌交情的二人,就寻了一处酒肆大快朵颐了一番。
“令狐贤弟,你的大名愚兄早就听说过了,没想到你之剑法如此神妙,以童某观之,怕是有华山派一位前辈高人的六成风范啊——”
陌路而识,并剑戮敌,残阳如血又对坐共饮,没想到二人竟然都是善饮之人?
这话匣子一打开,可就不是三十杯、五十杯能够压得住的。
“哈哈,小弟这点微末伎俩也就能杀杀魔教那些小喽啰而已,遇到真正的剑道高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令狐冲一口气也喝了十几杯,心中的烦闷渐去。
听对方称赞自己的剑法,甚至还提到了华山派一位前辈高人,令狐冲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至于说他的谦虚之语,也并非完全是在谦虚,不说旁人,单单眼前这位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字的中年汉子,方才杀敌时所使用的剑法就非泛泛之辈。
更不用说,令狐冲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一人,更想起二人在黄河岸边比斗的场景。
“哈哈,都说令狐兄弟乃是洒脱、豁达之人,怎么也有如此‘谦虚’的一面,莫非传言有误乎?”
“来来来,你我能够同那些魔教贼子大杀一场而不死,自当痛饮三百杯庆贺一番,童某先干了——”
二人你一杯我一盏,饮到酣时,竟然各自抄起一个酒坛子来,吓得原本在一旁伺候的店小二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二位一个不留神伤到了自己。
“咳咳......痛快、痛快啊!令狐兄弟,老哥哥我不是喜欢搬弄是非之人,可江湖中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都说华山派剑法的精髓如今掌握在令狐兄弟的手中,此言当真否?”
案几之上,菜肴虽算不得如何精美,可也荤素相间、冷热参半,应有尽有,只可惜这二位都没怎么动筷子。
“哈哈,童老哥这是喝多了吧?家师号称‘君子剑’,精通华山派多种剑法绝学,小弟这才练了几年啊?”
“嗝——各门各派的剑法都有可取之处,关键还在于练剑的人如何,同样的剑招由不同的人使出,产生的效果却是千差万别的。”
二人已经各自干了一坛老酒,足足有五斤重啊,虽说衣襟上也沾染了不少。
“哎,不知令狐老弟观童某的剑法如何?”
二人喝的正酣呢,童化金突然停了下来,神情看着还有些落寞。
“童老哥这是作甚?虽说老哥在江湖上名声不显,想来之前应当也是闲云野鹤之人,不图那些虚名而已。”
“小弟也算见识过不少剑道高手,以小弟观之,童老哥的剑法当排在......前五之列!”
令狐冲也把手中的酒坛子放了下来,说起他所遇到的剑法高强之辈,他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
“哈哈,前五?令狐老弟这怕不是在嘲笑童某吧?别说江湖上高手尽出,单单童某知晓一个地方,那里居住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是剑道高手啊。”
“哎,想当年,童某也曾是年轻气盛之辈,曾经与人打赌入内至少能赢下一两个人,却不想......惭愧、惭愧啊。”
“自那以后,童某那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秀,不得不认赌服输,回到山门二十年不能踏足江湖矣。”
童化金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也不再劝令狐冲酒,只顾在那里自斟自饮。
饮的是酒,似乎更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童兄何苦做此小儿女状?打输了有什么要紧的,练好了剑法再打回来就是了。”
“小弟当年也屡屡败在田伯光的快刀之下,现在若是让小弟再碰到那小子,十招之内绝对能够让他弃刀认输!”
“童老哥,你到底是败在何处了?人人都是剑道高手,江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要知道,令狐冲也是练剑之人,虽说性子有些放荡不羁,可骨子里的那份竞争意识还是存在的。
“东云”、“南风”、“西令狐”,这两年在江湖上传得很凶,令狐冲更知晓背地里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
说什么“西令狐”就是拿来给人家充数的,真正厉害的只有“东云”、“南风”那一道一僧而已。
擎云是什么样的水平,令狐冲心里跟明镜似的,除非自己修炼的“独孤九剑”已然大成,否则还真没有把握战而胜之。
黄河岸边那场切磋,二人都未曾用全力,那是因为擎云照顾到了令狐冲的伤势。
可是,令狐冲心里也清楚,擎云比自己小了好几岁,若是等自己“独孤九剑”大成了,对方又能成长到何种地步呢?
天赋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最能比较出来啊。
“哎,实不相瞒,当初落败之后,童某也曾留下二十年后再来挑战云云。”
“可惜啊,虽说童某现在也算是剑法有成,却听闻对方那里又请了一位绝世剑道强者坐镇,老哥哥我......”
说到后来,童化金竟然难得的老脸一红?
这是什么意思?怯而不战,羞愧难当吗?
“绝世剑道强者?当今世上,何人敢称绝世剑道强者?——”
听到童化金这样说,令狐冲倒是来了精神。
在江湖盛传的“东云”、“南风”和“西令狐”中,他令狐冲敬陪末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令狐冲手下并没有败过太有名的高手。
哪像擎云那般,有那么多黑白两道的高手,“主动”送上门去给他当垫脚石啊?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练得一手天下都可去得的剑法,没有争强好胜之心,可能吗?
再说这个“绝世剑道强者”,这也太夸张了吧?
当今武林正道公认的三大高手,少林方正大师自然不擅练剑,而武当冲虚道长和嵩山左大盟主却都是以剑道著称的。
可在令狐冲的心中,若真要让他选一位“绝世剑道强者”来,非授予他“独孤九剑”之人莫属。
而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童化金,却张嘴就说出某处有一位“绝世剑道强者”坐镇?
不为别的,单单为了见识一下那位“绝世剑道强者”,令狐冲也要问个明白。
“啊?不不不,没什么绝世剑道强者,都是童某马尿喝多了,随口胡咧咧的,令狐兄弟莫要介意才是。来,咱们二人继续喝——”
看到令狐冲竟然正襟危坐地看着自己,童化金自知失言,赶忙提起坛子来劝酒道。
“童老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杀人之时那般爽利,如今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
“小弟虽说不才,于剑道一途也算下过一番苦功。今我二人一见如故,一起痛杀魔教,一起大口喝酒,既然童老哥在别处栽了跟头,小弟横竖也得替你将场子给找回来——”
借着几分酒劲,令狐冲当机立断道,而在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若是擎云师弟碰到这样的场景,想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杭州西湖,美景如画,却不是此时的令狐冲能够欣赏的。
一次酒后“胡言”,却被初相识的童化金当了真,第二日就拉着令狐冲一起上路了,目的地就是杭州西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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