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似乎这段走的很长时间。
我家那头老耕牛,可能很老了,我爹舍不得卖它。这牛特别听话。
它每到田间地头,只要我爹用牛锁头往它脖子上一套,只要缰绳套一摆,不用我爹用鞭子扬,它就自已用力地往前走。
真的勤快的没法比喻。
老古语说的好,牛到田间不看路,只管牛劲踏实去干活。
虽然这头耕牛很老,我爹依然不会卖掉它。
它真的很老了,差不多快和我一样大。
我爹还告诉我,等这头牛不行的时候,我爹会厚葬它。
它给我家贡献很大,下了十多头牛仔,说白点也经历了风风雨雨。
我们家,打我记事起,我们日子过得不好。
我家没粮没钱,我们家孩子还多,我爹时常告诉我妈,穷了穷养,富了富养,生多了也不会给别人,更不会扔掉。
我爹常说:“不知那个葫芦好结瓜,更不知道那个葫芦好用瓢。”
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恨我爹妈,我恨他们把带到这个讨厌的世界。
他们那么穷,为啥还要结婚生下我。
我一直躲在那间小屋里,经常躲在昏暗煤油灯下,时而翻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可是我看了无数次多,也没有把我炼成钢铁,可能我是他们眼中的废铁一个。
我又开始绝食了,心里火的拿弟弟妹妹们当炮灰。
动不动就看他们不顺眼,就用巴掌扇他们耳光,全是因为我的心情不好干扰了我。
其实,他们都是很无辜的。
我恨我辍学,是换来他们读书的机会
他们委屈跑去我爹妈那里告状,倒是反而他们还被爹妈挨了一顿苦打。
我爹妈或许认为弟弟妹妹,在我不开心的情况下,感觉是我挑衅。
我爹妈才不管他们三七二十一的,然后一顿暴揍。
我们家很长时间也安静下很多。
我每天也是天不管的地不收的,好想自已虚度光阴。
有一个秋天的下午,我爹和我妈,好早就回来了,也许心里不舒服还是挤压太多怨气。
一口气喝一碗半米酒,我爹不胜酒力,然后就酩酊大醉,紧接着就是一阵驱吐,迷迷糊糊的。
我爹他爹哭了,哭的很伤心,给我妈说,他很对不起咱们家的“妮子”。
“妮子是我的小名,村里基本都是这样叫我的。”
我躺在西屋的那张小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这时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也打湿枕头。
我这样已经在家里怄气快一年,如果我在这样做下去话,家里是不是弥漫雾霾,等于给家里笼罩慢性的自杀。
我作为我爹我妈的长女,不要一时的自私,更不应该把爹妈逼上绝路。
如果,我爹他一直耿耿于怀,加上整天吃的饭又不好,出力又大,很有可能郁闷成疾。
如果我爹气的撒手人寰,那不是我家天崩地裂了。
这个家不就散了。
我不再一意孤行,我做一个懂事贤惠淑女类型的小女孩。
那天早上黎明,天空很静谧,阳光明媚也暖人心。
我爹好早就起床了,因为我田地很多,我们这里一半大山,一半田地。
我爹不愿意打扰我,他给我煮了两个鸡蛋,他好早就去镇上,给我花两毛钱买了根油条。
我爹知道,我失学心情倍感不爽,我已经显得很瘦,买些给我吃。
我再不听话,那我也是我爹身上掉下的肉。
我爹和我妈,他们一起去深山里的挖野生天麻、木灵芝、还有木耳去了!。
我爹离家时,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砍刀,又准备砍桦林树,这些桦林树用来烧炭的,炭烧好之后再到镇上买,一斤炭很贵,一般城里爱买。
我爷爷奶奶他们就在田地里种些烟叶、棉花、辣椒,和其它农作物。
庄稼长得也不怎么好,这些庄稼到了收成的季节,留一少部分自已吃,大部分都是拿去镇上交公粮了。
这些是基本农村状况,农村人没有出去打工,那时外面没有什么工厂,只有国有企业,那时没有关系是进不去的。
如果你家有点好亲戚,估计还能给点粮票什么的”。
在家里当农民的日子,那些年容易干旱,也没有啥吃的,基本去别人家关系好借粮食,等粮食下来再还人家。
人们挣钱的门路是靠下煤窑,要不砖厂出砖,那里面最少也五十度高温,没有关系还挣不来那个苦钱呢?
我家就是这样的。
我的远方表叔是砖厂老板,多少也照顾我家。
这些我爹他不愿意和我干这些活,真的累死人。
只能在山里苦活,养活一家人呢!
时过境迁,时间久了,我也释怀了,这下去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一切往日如烟,我开始学点技术活,跟村里大妈们学做针线活,纳鞋底子做鞋子,学着织毛衣之类的。
我学东西比较快,关键我的心巧灵,学啥都快的”。
我还学会织布纺花,这些老物件农村基本都有,刚来的时候没有上手,慢慢地知道了怎么穿梭子了,变了轻车熟路了!
我们家里的收成的棉花都被拿到弹花处弄成棉花,棉籽我就把它压榨成棉油,炒菜可香了。
我们家的箱子已经织了很布匹。我爹看见我织了那么多布,嚷嚷我妈,“你不要随便买我们家妮织的布!那留着给妮子做嫁妆呢?”
“我妈白了我爹几眼,说:我爹现在满眼都是你闺女妮子呀!”
“我嘿嘿一笑,当然妮子是我闺女呀!我当然爱她呀!”
怎么你不服气呀?
我不服气又能怎样!你们都是一个姓,我一个外姓人怎对付两个同姓呀。
“哈哈!一家人第一次这么开心过。”
虽好我没去地里干活,我把家里收拾井井有条。
我爹妈除开心,还是开心。
转眼几年过去了,我也快十六七了,这时代女孩到这年龄都会有说媒提亲。
有几个媒婆这条沟,她们基本都很熟,这些干这行,消息灵通,没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可以说媒人也是一种职业,她们都是靠着吃饭的。
七十代的人,比较封建思想,没有自由恋爱,自由恋爱是一种羞脸的事情,但也很丢人。
都是媒人介绍,两人父母看看,然后再男女双对上眼就行。
人们就知道能养家糊口,不打人,不胡来的对人就行,父母开口就敲定就能结婚。
但是也有彩礼,就是对方没有结婚前很少见面的。
这天妮子的爹正在地里干活,一个媒婆直接奔到地里,说是他的闺女漂亮能干,她给他闺女物色好的人家。
不过这个媒人就来给我提媒的,我爹没有同意。
因为我被伤过,他不想让我第二次伤害,我刚好也十六七,岁数刚好合适。
我爹看不上那些比我家更差的,他一概不同意,就算给我介绍婆家我爹会让我同意,他不勉强你愿意。
这天又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到我家提媒,这个女人嘴巴特能说,油嘴滑舌,说的汽车都能在天空中飞。
还说什么等等……
我爹看她说话那样,对她有几分怀疑。
可是这个女人就像幽灵一样,隔几天就来我家一趟。
她说那个男和我一样大,就很不错,像时代好的家庭没有几家。
她说这家挺不错的,兄弟姐妹和我们一样多,家庭很好,又有房子,爹妈又年轻,就是稍微有点残疾。
当她说有残疾的时候,我爹一下子愣住了。
我爹霍地站起来,不行的,这样子不合适,你还是走吧!
你要走的时候把你那糖果一起拿走吧!
我们人穷志不穷,我们不想把闺女说给一个残疾人。
那个媒人,一下很尴尬,心里有点灰趣趣的。
不知怎么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人和远房表叔有关系,事情有些戏剧化。
表叔说:“说这家人的确不错,他们为人正直善良,家境也真的好,男孩不过是一个哑巴,但是特别聪明,长相帅气,问我爹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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