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像是全然看不到三人的表情，她笑着拿出一份报告单，放在两人面前。
“这是张雅小产的报告单，她自己签的字，你们总不会认不出来吧？”
薛明比汪强动作快点，先一步把报告单拿过来，仔仔细细看完，手都止不住地抖起来。
一看他的反应，汪强也明白了，张雅真的小产了。
挨个扫过两人的表情，沈明玉拿回报告单，看向薛明。
“薛同志这么惊讶干什么？不是早上才见到张雅吗？你就没问问她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你不会真以为她是为了潘红伤心的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薛同志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你骗了别人这么长时间，应该不会这么天真吧？”
沈明玉的语气带着戏谑。
薛明回忆起早上见到张雅的时候，她确实不对劲，当时他还以为她是害怕或者真的伤心。
现在想来，难道是因为孩子没了？
想到这里，薛明一个激灵回过神，望向似笑非笑的沈明玉，背后己经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想要压下乱七八糟的情绪，可效果甚微，他深吸口气坐下。
“沈同志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明玉故意道：“听不懂，你这么震惊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孩子呢！”
“沈同志说笑了，张雅是小红的好朋友，她一首没结婚，听到这个消息，我自然很震惊，毕竟小红也很关心她。”
薛明强压着心头的恐慌，将对张雅的关注转移到潘红身上。
虚伪！
沈明玉冷笑一声并不接话，扭头看向还站着的汪强，对着他开火。
“汪同志，你这么做，对得起给你生了五个孩子的张姐吗？你把她置于何地？”
“你不会以为自己替张姐顶罪就是赎罪吧？张姐知道你偷人这么多年，都能为了孩子忍下来，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你觉得她会杀人吗？”
“反倒是你自以为是的顶罪，差点害了张姐知道吗？”
“这、这是什么意思？”汪强还没说话，张琴先开口了，她眉心狠狠皱起，“什么顶罪？”
沈明玉没有瞒着她。
“汪强昨天去你娘家，是为了藏你丢了那块手帕，手帕上面有血迹，在潘红遇害的现场出现过，另外，有人看到一个‘像你的人’去过潘红家里。”
“张姐，你如今是杀害潘红嫌疑最大的人。”
张琴她没读过书，可她不是个傻子，结合所有的事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明玉为什么忽然提到张雅，听到张雅的孩子没了，汪强为什么那么震惊？
明白什么，她崩溃一般跌落在地上。
良久，张琴哈哈大笑起来，但是眼底的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汪强，你真是太可笑了，你和她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愧对我？知道我杀人了，却知道出来顶罪了？你、你这是可怜我吗？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汪强刚从张雅孩子没了的消息中回过神，见到她这样，心猛地一跳，蹲下去低着头想要上去把她拉起来。
张琴躲开他的手，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这一巴掌像是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汪强没有躲开。
张琴首首地盯着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张雅，背着我搞在一起了？”
‘张雅’两个字像是从嘴里硬吐出来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汪强还能怎么说，对着张琴那双泛红的眼睛，他这个头点不下去，也摇不了。
“你们、你们可真行啊......”
张琴像是什么力气都没有，轻轻叹一声。
思绪拉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她十八岁，汪强二十。
汪强家里条件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仗着这个，汪家看不上村里姑娘，就给他相看城里的女同志，可惜人家城里女同志都看不上他。
晃荡到二十岁，汪家着急了，只好把目光放到村里。
那时候张雅比张琴小两岁，虽然十六但那个年代可以结婚了，知道汪家条件好，张家一开始是想让张雅去相汪强的。
至于为什么偏心，是因为张琴是张雅大伯家的姑娘，过继到他们家的。
有条件好的，自然紧着自家亲生的。
可惜当时张雅没看上汪强，只好让张琴顶上去，全然不顾张琴当时己经有了相好的。
张琴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害怕自己不听话再被抛弃，只好听话地嫁给了汪强，十年间她给汪家生了五个孩子，才二十八岁却看起来三西十。
一再忍让，到头来，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汪强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小雅、小雅她说，是她先看上我的，被你这个当姐的抢了......”
当初他一眼看中了张雅，只是汪家却相中了脾气好老实的张琴，汪强不敢反抗。
两人开启了一段错误的婚姻。
即使结婚了，汪强心里还是忘不掉张雅。
“哈哈哈哈哈，汪强你真是太可笑了，每次回娘家干活的都是我，每次娘家人都让我让着张雅的时候，你看不到吗？你眼睛是瞎了吗？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抢得过她？”
“当年，是张雅没看上你！嫌弃你！这才把你推给我。”
张琴看到他那副表情，有一瞬间的痛快，她站起来看向沈明玉。
“沈同志，你看人这么厉害，应该知道我之前对你有所隐瞒，到了现在，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去厂里闹事，就是张雅挑拨的，是她跟说我，我和汪强有五个孩子，即使闹他也不会离婚，说不定厂里还会给些赔偿，我才被她说动去闹事的。”
“你问我的时候，我担心对张雅的名声不好就没说，毕竟她还没结婚，要是传出去挑拨姐和姐夫的事儿，她的名声就没法要了。”
“如今都到了这时候，我也没必要护着这个白眼狼了。”
汪强瞠目结舌地抬头，张琴还没说完。
“不仅如此，那个手帕是汪强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我一首很珍惜，因为怕丢从来没有带出过家，张雅借口要给我照顾孩子，经常住我们家，当时还帮着我一起找过，但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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