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
江苑失声开口，抬手下意识扶住凌少钦的臂，现在，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能够给她最大的安慰。
“不至于。”
医生音调冰冰的，带着职业性冷静。“虽然整体状况不好，但仍有手术的可能性，不过这里做不了，回去做吧。”
凌少钦点头：“听你的。”
回沙城的路上，江苑窝在商务车最后排，低头跟易安安发信息。
她墨色的长发垂在脸侧，皮肤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白皙，清冷的面容上满是落寞，偶尔掉下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来，埋进她被磨破了个洞的牛仔裤里。
凌少钦委委屈屈地窝在中间，面前的小桌板上摆了两台电脑，正在疯狂刷各种信息，等他签字确认或者驳回。
只是偶尔，抬起头来，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江苑手指飞快打字：“我现在回沙城，我爸的病不太好，需要回去做手术，谢谢你借我的钱，我会尽快还你。”
“我要是怕你还不上，就不会借给你，放心用。”
易安安还是没刨根问底，搞的江苑心里不大舒服，总觉得别人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还在这遮遮掩掩，一点不真诚。
刚准备说再什么，就见易安安又发了条满是叹号的信息过来。
“！！！！！看集团大群！！！”
江苑点开，抬眼看到新的人事部任免通知，易安安江苑两个名字十分刺眼，后边跟着辞退声明。
紧接着，是程渊辞。
“撤回。”
简单的两个字，又顶着集团大老板的头像，看得人心里冷飕飕的。
人事部：“对不起程总，撤不回了。”
程渊辞：“那就把这份辞退公告改成你们经理的名字，重新发。”
“没有我的签字首肯，谁准你们私自发布公告的？”
江苑看着对话，抬头从后面的小窗里往外看，紧跟着他们车的，就是蓝淮书和程渊辞，隔着两道玻璃，看不清后面人是个什么表情。
易安安扛不住这劲爆消息，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天呐江苑，你看到群里没有，程总亲自发话，是不是咱俩不用被辞退了？”
江苑抿着唇，目光微抬，看向前座的凌少钦，眸光深邃。
她其实很想回答，不仅她们俩不用被辞退，也许她现在张张口，直接可以把董月拉下来。
权势就是这么可怕且。
“大概吧。”
易安安相当疑惑：“可是好奇怪呢，集团分公司那么多，分店又那么多，旗下员工成千上万，大群里每天通知不断，你说大老板怎么就关注到咱俩了？该不会是我上个月十五月圆的时候拜月亮，得到福报了吧。”
江苑一直盯着凌少钦：“估计是，感谢你。”
“我今晚上再拜拜！”易安安极度兴奋地挂断电话。
到达沙城凌山医院后，江守成迅速被推进手术室，凌少钦沉默了一路，终于把近两天的工作全部安排完毕，该签字的签字，该推辞的推辞，然后在医院附近酒店订了间套房。
这才拉着魂不守舍的江苑，到休息室里等。
蓝淮书和程渊辞已经在里面坐着，见他们进来，赶忙拧灭了手中的雪茄。
“我以为你们俩要去对面的空休息室单独约会呢。”
蓝淮书双手插兜起身走过来：“不好意思江妹妹，雪茄不过敏吧。”
江苑刚要开口，就被凌少钦一把揽住腰肢拉进怀里，手指在别人看不到的软嫩地方，慢慢画圈。
语调却不善：“当然过敏，以后在她面前注意点，另外，她叫江苑。”
蓝淮书顿时摆出满脸急什么又不会跟你抢的表情。
“江妹妹，江妹妹，江妹妹！”
凌少钦懒得搭理他，转头拉着江苑在那边的沙发上坐下，很快有人送了两杯咖啡进来。
“不用急，裴少康说有的救，那就是生命没问题，凌山有最好的医疗设备，你爸爸会没事的，至于老家那边……”
“他们跟我没关系，我只有爸爸。”
江苑想起那群所谓的亲戚，就恨的牙根痒痒，要不是村里没有监控，她真的很想把今天的视频递到JC局去报警。
让他们通通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的手机震动，江苑偏头，发现是董月打来的电话。
她刚准备伸手，凌少钦先她一步探身，直接打开了免提。
董月气急败坏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休息室。
“江苑，你好忘恩负义啊！”
“你拍拍良心，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就算你不会为人处事，销售额也不高，我都忍着让着，必要的时候还提点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江苑被她骂的有点摸不着头脑，探到手机跟前。
“我做了什么事？”
董月的声音听起来都要疯了：“我不过就是因为请假说你两句，至不至于直接告到总部去，现在我饭碗丢了，中年失业一大家子喝西北风，你很得意吧，以前没看出来啊，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我没有告状。”江苑有点无奈。
“她没有说什么，是我闲着没事干，打听了下员工的个人生活，才知道咱们集团竟然这么苛刻，员工家里人生病，都不给请假的，还要拿出什么视频证据，不然就辞退。”
程渊辞从那边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手机上董月的头像，声音冷峻。
“怎么，集团就是这样培养你的？”
“你？谁？”
对面的董月明显愣了下，她好像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但又不敢确定。
她还把手机拿下来确认了下，是江苑的号没错。
“程渊辞。”
……
董月沉默几秒后，突然挂断了电话。
程渊辞站在原地没动，撩起眼皮盯江苑，在凌少钦脸色沉到底前，开了口。
“董月被辞退，你们店店长空缺，你倒是可以上。”
江苑心里明白，自已能高升，完全因为凌少钦的面子，心里有点别扭，但又不想放弃机会。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程渊辞又说话了。
“你不用现在回答，免得你我都觉得是少钦的面子，认真考虑，如果实在不能胜任，上边会派新的店长下来，我也会特别交代他们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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