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谁是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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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谁是真主

 

镇渊的话音裹着湖水的寒气灌进耳中时,郑灵萱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金钥在掌心烙出红印,她盯着玄龟沉入湖底的方向,喉间发紧——那声"真正的主人"像根细针扎进她的神经,连带着昨日林婉儿说"心锁阵符文无故发烫"的话也跟着刺起来。

"灵萱?"小白的手搭上来时带着剑气的凉意,银发上的水珠顺着她手腕滚进郑灵萱袖中,"顾修然的玉牌碎了。"

郑灵萱这才回神。

转头的瞬间,正撞进顾修然似笑非笑的眼。

他指尖还沾着玉牌碎片擦出的血,却慢悠悠抹过唇,像在品尝什么滋味:"玄龟倒会挑时候说话。"

他腰间另一块玉牌随着动作晃了晃,与碎掉的半块纹路严丝合缝。

郑灵萱瞳孔微缩——原来他早有准备。

"柳姑娘?"林婉儿突然轻唤。

众人这才发现,方才还立在礁石另一侧的柳如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湖边只余她方才站过的位置,一片被夜露打湿的草叶正缓缓垂落,像有人刚从那里离开。

"她总爱神出鬼没。"唐三娘甩了甩腰间的九节鞭,皮靴碾过碎石走过来,"我追了她半座山,最后在破庙听见她跟个穿青袍的人说话——"话未说完,她突然顿住,从怀里掏出半片染血的碎布,"对了,各大门派的动向探到了。

少林的无色大师带了十八罗汉,魔教的赤焰使领着重楼卫,连远在漠北的狼头帮都派了三队马贼,全往归墟祭坛去了。"

林婉儿的指尖立刻绞紧了药囊带子,眼尾泛红:"祭坛底下是镇渊的眠穴,他们要是动起手......灵萱姐,镇渊要是被惊动了怎么办?"

"镇渊说的'主人',未必是活人。"程七的虚影突然在众人中间晃了晃,半透明的手指指向郑灵萱心口的金钥,"归墟祭坛连通天地命脉,能被认主的,要么是带着归墟印记的活物,要么......"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是被封在祭坛里的残魂。"

"也可能是更古老的存在。"老君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像风穿过枯井,"千年前归墟崩解时,有位大人用血脉封过祭坛。

那血脉若还在......"

郑灵萱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她摸出林婉儿今早给的符纸,背面果然有焦黑的痕迹——正是心锁阵的符文。

镇渊的话、顾修然的玉牌、柳如烟的消失、各大门派的动向,此刻全在她脑子里绕成一团乱麻。

"修然。"她突然转身看向顾修然,金钥在掌心攥得生疼,"你腰间的玉牌,和碎掉的是一对?"

顾修然挑眉,手指抚过另一块玉牌的纹路:"灵萱想问什么?

问我是不是在骗你?"他向前走了半步,阴影笼罩住郑灵萱的脸,"还是想问,我是不是那'真正的主人'?"

小白的剑"嗡"地出鞘半寸,剑气割得两人之间的空气发出轻响。

顾修然却低笑一声,退开两步:"放心,若我是,镇渊方才就不会轰碎玉牌了。"他瞥向湖面,月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不过......"

"够了。"郑灵萱打断他,转身对林婉儿道,"先带容九卿去医馆,他中了孙二娘的软骨散,得用你配的醒神汤。"又看向唐三娘,"你继续盯着各大门派,有动静立刻传信。"最后望向小白,声音放软,"你......"

"我去祭坛。"小白截断她的话,银发在夜风中扬起,"现在去。"

郑灵萱刚要开口,小白己转身跃向湖边的老槐树。

她的身影掠过树枝时,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来,正落在郑灵萱脚边。

叶面上有浅浅的抓痕——是小白用剑气刻的"子时"。

顾修然突然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郑灵萱攥着符纸的手:"要我陪你?"

"不用。"郑灵萱抽回手,目光却扫过他腰间的玉牌,"你该解释的,不止玉牌。"

顾修然望着她的背影轻笑,指尖着玉牌上的纹路。

月光漫过他的肩,将影子拉得老长,像条伺机而动的蛇。

湖边只剩程七和老君的声音还在回荡。

程七的虚影飘向郑灵萱离去的方向,又被老君的声音拽住:"莫急,该来的,月圆之夜自会来。"

而此刻,归墟祭坛的青石板下,一道极细的裂缝正缓缓裂开。

月光透进去,照在一块半埋的石碑上——上面的"归墟血脉"西个古字,正泛着幽蓝的光。

小白的脚尖点过老槐树最后一根枝桠时,归墟祭坛的轮廓刚好从晨雾里浮出来。

她裹着剑气的斗篷在身后猎猎作响,玄铁剑鞘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这声音让她想起昨夜镇渊沉湖时,湖水裂开的那道缝隙里,也有类似的嗡鸣。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积着薄灰,鼎身云纹间渗出细密的水珠。

小白蹲下身,指尖抚过石板缝隙——方才在湖边枯叶上刻"子时"时,她便察觉这缝隙里有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此刻凑近,凉意顺着指节爬进血脉,她瞳孔微缩:缝隙比昨夜宽了半寸,底下竟泛着幽蓝的光。

"镇渊说的'真正的主人'..."小白低喃,玄铁剑"铮"地出鞘三寸。

剑气割开晨雾的刹那,石板突然剧烈震颤。

她旋身避开飞溅的碎石,就见裂缝里缓缓升起半块石碑——"归墟血脉"西个古字在月光下流转,竟与郑灵萱掌心金钥的纹路完全重合。

"原来如此..."小白的声音裹着冰碴,剑尖抵住石碑边缘。

她想起顾修然昨日碎玉牌时眼底的暗涌,想起柳如烟消失前指尖无意识的玉佩纹路——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成线,"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另一边,郑灵萱的靴底碾过湖边碎石。

她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在丈量与顾修然之间的距离。

方才转身时,顾修然指尖擦过她手背的温度还在,可他腰间那对玉牌的纹路,却比这温度更灼人。

"顾修然。"她突然停步,转身时金钥在掌心压出月牙形的红痕,"你接近我,是为了找到归墟血脉的继承者?"

风裹着湖水的湿气灌进两人之间。

顾修然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条蜷伏的蛇。

他望着郑灵萱眼底的冷光,喉结动了动——那是他鲜少露出的无措。"灵萱..."他伸手想碰她的肩,又在离半寸处停住,"你记得我曾说过,千年前归墟崩解时,有位大人用血脉封了祭坛?"

郑灵萱没有说话,只是攥紧金钥的手又紧了几分。

"那位大人..."顾修然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什么压着,"她的血脉,至今未绝。"他抬头时,眼底翻涌着郑灵萱从未见过的暗潮,"我只是想确保,那个人不会再来毁灭一切。"

"毁灭?"郑灵萱冷笑,后退半步撞在老槐树上。

树皮擦得她后背生疼,却不及心口那股钝痛——原来从相遇开始,他便带着秘密。

她望着顾修然腰间的玉牌,突然想起林婉儿说过,心锁阵符文发烫那日,顾修然恰好送了她那支玉簪。

"灵萱!"

远处传来林婉儿的惊呼。

郑灵萱转头,就见医馆方向亮起两盏灯笼——是林婉儿带着容九卿回来了。

容九卿的脸色比昨日更白,额角渗着冷汗,显然软骨散还在发作。

林婉儿扶着他的手在抖,却仍朝郑灵萱拼命摆手:"祭坛...祭坛那边有动静!"

郑灵萱的瞳孔骤缩。

她看向顾修然时,后者己经当先掠了出去,衣摆带起的风卷得湖边芦苇沙沙作响。

她提气跟上,金钥在掌心发烫——这热度与心锁阵的符文、与祭坛石碑的幽光,竟隐隐呼应。

月光漫过祭坛青铜鼎时,小白正退到鼎后。

她的玄铁剑横在胸前,盯着阴影里走出的身影——那人披着墨色披风,面容隐在纱帘后,可那道声音,却让她的剑气都晃了晃。

"好久不见,顾修然。"

顾修然的脚步在祭坛入口顿住。

他望着那道身影,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被郑灵萱的声音截断:"你是谁?"

身影转过半张脸。

月光恰好漫过她的面纱边缘,露出半片与郑灵萱如出一辙的下颌线。

小白的剑"当啷"落地——她突然明白,为何顾修然总在看郑灵萱时,眼底有那么深的、化不开的痛。

"灵萱。"顾修然转身,伸手想拉她,却在触到她衣袖的瞬间被甩开。

郑灵萱盯着那道身影,耳中嗡嗡作响——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听见林婉儿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听见小白捡起剑时的金属摩擦声。

最清晰的,是那道身影摘下面纱的声音。

月光漫过她的眉眼时,郑灵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她望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喉咙发紧,连顾修然喊她名字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我是..."那女子开口,声音与郑灵萱如出一辙,"归墟血脉的真正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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