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杳回到家,家里没人,姜礼还没回来,他也不过给她打了两通电话,但消息发了很多条。
“你去哪了?”
“翅膀硬了还敢逃课?”
“赶紧回来,别让你爹难堪。”
“是不是我这些年太惯着你了,消息也敢不回。”
后面还发了好几条语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说话含糊不清,带着几句骂人的脏话,“他妈的,老子白养你这么大,跟你妈一样贱!”
还有陆陆续续的几条语音,姜遥杳不想听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趁着家里没人,姜遥杳去洗了个澡,之后就躺在床上,给祝安好发了条消息。“安好,我现在躺床上了,我爸还没回来。”
“嗯嗯,要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叫何羡一起冲过去找你。”祝安好刚好在看手机,消息也回得很快。她还给姜遥杳发了很多张今天拍的照片,甚至还给傅乘舟p了张表情包,两个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哈哈大笑。
傅乘舟拉了个四个人的小群,上群里讨要照片,“各位忙完了吗?今天拍的照片发我一份,我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
姜遥杳甩出了那张祝安好给他截出来的表情包,图片里的傅乘舟眯着眼,眼神迷惑地指着自已,祝安好给他配上文字:小样,迷死你。
傅乘舟看到这张表情包笑了半天,自已都点了保存,“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这表情。”
群里热闹地聊了一阵,夜深了就各自睡去。
睡梦中,姜遥杳被房间外的一阵砸门声吵醒。“妈的,把门给我开开!”
嘭——嘭——嘭——
巨大的砸门声一声接着一声,“开门!”
姜遥杳被吵的不行,下床把反锁的门打开了,一开门,刺鼻的酒气扑鼻而来,很难闻,姜遥杳不禁皱了皱眉。姜礼摇晃着身子站在门口,指着姜遥杳的鼻子,说话间酒气喷洒在脸上,“你去哪儿了!”
“跟朋友去海边。”姜遥杳抿了抿唇,如实回答。
“海边?”姜礼几近破音,“人家都在等你,结果你一声不吭地跑去海边?”
姜遥杳低着头,手指焦灼地扣着衣摆,话还没开始说,一股委屈的情绪就先涌上了头。
“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尴尬!多丢脸!妈的,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人家挤破了头都想跟顾家结亲,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机会,你就他妈这样就给我搞砸了!”姜礼声嘶力竭地冲着姜遥杳嘶吼着,犹如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你就非得今天去海边?”
姜遥杳咬了咬牙,她几乎快哭出来了,一口气哽在喉头,出不来,下不去,“爸,我......”
“我/操/了!”姜礼怒吼一声,一拳打在门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掐住了姜遥杳的脖子,“你他妈不会背着老子去外面跟别的男人鬼混吧?姜遥杳,你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廉耻,不懂害臊!”
“我没有。”姜遥杳被姜礼掐得快喘不上气,两只手用力地扒着姜礼的手,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了下来,“我没有。”
看着姜遥杳憋红的脸,姜礼撒了手,猛地抽了姜遥杳一巴掌,“顾家那么好的亲事,你哪里不满意!你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子求情,就你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咳、咳......”姜遥杳猛地咳嗽几声,大喘着气,她捂着自已的脖子,眼底红了一片。她绝望地对姜礼摇了摇头,恳求地说道,“爸,你放过我吧。”
“你什么意思?”
心中有一阵绞痛,又闷又沉,她几乎快喘不上气,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说出的话痛彻心扉,“你不爱我了。”
姜礼愕然,神色一顿,“你说什么?爸爸爱你呀。”
“你早就不爱我了。”姜遥杳哭着摇着头,抬起水汪汪的眼眸注视他,“你早就变了!”
“遥杳,你要理解我呀,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呀!”姜礼走上前,看着哭泣的女儿,心中的一点良知被唤起,声音温柔了起来,“对不起,爸爸喝了酒,刚刚我太生气了,弄疼你了?”
他说着要伸手去扶姜遥杳,姜遥杳一把拍开了姜礼伸过来的手,大吼了一声,“你别碰我!你放过我......”
姜礼愣了愣,看着姜遥杳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一时之间慌了神,“怎么了,遥杳,你不要怪爸爸,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我不会害你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姜遥杳哭得很伤心,“你从来不会打我,骂我,更不会像今晚这样,掐得我喘不上气,让我觉得,你几乎是要把我掐死。”
“对不起,遥杳,爸爸不是故意的,我喝了酒,这都是酒精上头,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爸,我才十七岁,我不想嫁人。”姜遥杳在地上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自已,“明明你之前说过,你不会让我嫁给别人的。”
“那不行!”姜礼眼神又变得阴狠,“其他的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事你必须听我的,必须嫁!高考完就嫁!”
“我不!”
“这由不得你。”姜礼冷哼一声,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只留下一句,“你以后给我老实点,你要什么都会有!”
姜礼走后,姜遥杳很不服气地一把关上门,绝望地靠在门上,不知哭了多久。
不行,她绝不要这样,她不要成为姜礼的工具,去让他继续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她要逃 ,她必须逃离这里。
姜遥杳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张银行卡。她一直以来都有存钱的习惯,特别是姜礼给她打钱的时候,她都会往卡里存一半,到如今也有个小十万块钱。她紧紧地握着这张卡,心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一定要跑。
逃离这个残破不堪的家,把自已的命运掌握在自已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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